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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陛下面前的牵头之人。
他所要做的,是尽快促成西台(中书省)跳过皇后的审阅,将这个废后一事,从陛下的愿景变为正式起草的文书。
一旦让其进入群臣集议的环节,便即刻利用那些同盟之人掀起声援。
唯有如此,才能既让这些愿意支持废后的各方官员发挥出他们的作用,又让陛下不至于直接面临被胁迫的处境。
废后之后立谁为皇太子,以何种名目将皇后撂下台去,固然都已在他们的商议之中尘埃落定,就连防备皇后反扑的后手都已备好,但总不能一股脑地摊牌在陛下面前。
否则,固然废后能成,陛下对他们也势必要发起一轮清算。
只是这样一来,对他的负担便重得多了。
希望薛夫人作为昔日陛下的授业老师,能比其他人更清楚陛下的想法,也并未做出一个错误的判断……吧。
上官仪心中思量,好像只在转眼之间,就已行到了紫宸殿外。
闻到在风中不散的药味,上官仪的心神顿时一收,在令人通传之后拾级而上。
即将行到大殿门口的时候,上官仪恰好与踏出殿外的薛夫人擦肩而过,正听到对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陛下方才在怪责皇后只知公事,不知前来探视……”
他极快地和薛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角微不可见地闪过了一抹笑意,觉得这当真是个大事可成的好征兆。
任是谁也不该觉得,薛夫人是为了给他们这些人探查消息才来到此地,与他打了一出配合,而该当觉得,这不过是臣子的请愿与陛下的心意凑在了一处而已。
又与其说,薛夫人的探病有在帝后之间挑唆的成分,还不如说,是皇后本就不该坐在那个位置上行僭越之道!
上官仪怀着这平静中蕴藏着激流的情绪站定在了李治的面前,朝着他躬身行礼,告知了自己的到来。
“我此前不是说过,在我病愈之前,由三省长官将要务汇总到我这里就行了吗,你怎么突然请见?”李治揉了揉额角,语气有些不太痛快地朝他看来。
面前的人影晃动虽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却也还是让人看着头晕,只能隐约看出上官仪此人举止恭敬,倒是没因这私下的拜访而失去作为臣子的礼数。
可上官仪恭敬不恭敬的不要紧,李治今日的心情是真的不太好。
上一次病症加剧的时候,孙思邈给他开出了以药浴洗头的药方,用来缓解上升的风疾之气。
就是这样的温和疗愈之法,在如今居然已完全起不到功效。
按照孙神医的话,他这是对那些常用的药物日渐生出了抗性,以至于那些太医署的官员再度提出了以针刺耳后的放血疗法。
但如今西域动乱,吐蕃蠢蠢欲动,太子又身体不佳、年岁尚小,倘若这等冒险的治疗方式出了什么问题,这大唐江山岂非要陷入动乱之中。
结果在这样的郁闷之中,在他面前的还不是个他能说出心中顾虑之人,而是个臣子。
上官仪并未察觉到李治嫌弃的,其实是他在此时的到访,还只当他是被疾病困扰,一听这句问话,当即往前走了几步,跪倒在了李治的面前,“臣正是为此事而来啊!”
李治的手上动作一停,“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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