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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这个熟悉的字眼,对上脑海中的那抹身影,抬起眼却很失落。
对面站着的,不是他羞不敢见的阿囡。
而是着一袭水芙色对衬收腰托底罗裙,双袖织了茉莉,绾着云髻的梁怀月。
“二哥哥。”
梁怀惔不冷不淡,没应,只给了个眼神。
她身侧还站着梁怀砚的新妇,论辈分,合该梁怀惔叫她嫂子。
可是兄弟二人不睦,梁怀砚他都不待见,别说他新妇。
季玫烟也不好干站着,她向来礼数周全,按尊卑给梁怀惔福了礼,叫。
“二殿下安。”
梁怀惔也不知起的什么心思,这会他应了。
极傲的一声,“嗯。”
好在两人也不尴尬。
季玫烟窥见了梁怀惔旁侧的起央追,想起在酆馆被他打量过头的事,下意识往梁怀月身后躲了躲。
适才,撞了船,外头懂事的仆役已经出去交.涉了。
来游湖的人非富即贵。
说到富贵,谁能比得上天家的富贵,所以梁怀惔不打算出面。
谁知道撞上“自家人”,虽说梁怀惔和梁怀砚暗地里水火不容,两人只维系表面。
梁怀月也不好见面装傻,再者谁当储君都说不准。
今日,她见了梁怀惔也有别的心思,想跟从他身边的起央追那打探个意思。
西域此来为联姻,宫内除了黎美人穿出喜讯外,父皇对联姻的事一概不提,为此梁怀月心里还是颇急的。
西域虽小,却也是富饶的国邦,但远在塞外,梁怀月并不想嫁。
本该也轮不到她嫁,她那四妹妹就该是合算的人选,可如今黎美人日渐得宠,保不齐父皇为了面子,将她这个稍出色的女儿送去西域充面子。
正巧今儿个“撞”上了,也不需要她再找时机。
谁知道,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呢,对面两个男子,跟她有血缘的神色淡漠。
没关系的那位正主,一句话就把她问住了。
起央追看着梁怀月说道。
“衡之,我这些日子在茶馆听说书的唠过几嘴,自我西域使臣踏入汴梁,坊间都在疯传,三公主原先与西律的傅忱有订有亲事。”
“我正好奇呢,寻不着边,如今见了三公主,恰要问一问,你与傅忱是不是真的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变了。
*
自一场十月雪后,晴好的天一连回升了数日,竟暖得像四月的天一样。
热了厚的衣裳穿不住了,收起来的春衫,又给翻出来。
夜里睡觉都盖不上大被褥,傅忱就换了薄的小被褥,将大的厚的丢给怀乐。
他依然不让怀乐上塌,就叫她在地上睡。
有了大被褥,铺在垫绒上,没有那么硬,只是盖的大被褥热,不盖又凉,她的后背都捂起了红色的小疹子。
有些还挠破皮了。
傅忱本打算避开几日风头便回质子府,但近来发现在质子府上不如在偏殿好传消息,就暂且留下了。
毕竟质子府是汴梁划给他的地方,说好听是质子府,难听就是关押的囚.笼。
偏殿没人盯哨,他进出也方便,赶上黎美人有孕,汴梁的人这段日子顾不上他,这更好了。
他躺在罗汉椅上,单手拿着《赋水论》。
傅忱读到赋水论二则第三行:攻水利不如运水利,运水实为担承,攻水易遭反噬。
讲运水的好处和攻水的坏处,策论下头有个后来添上去的注解。
前头看过的很多,皆出自一人的手笔,唯独旁边有个延伸标注的四个字,写的是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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