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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恢复过来了,就没有多问。
每个人心里或许都有一块不能触碰的伤疤,旁人没必要寻根究底。
“你先下去吧,我和国公单独聊聊。”
旁人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你最痛苦时拉一把,再予你一个独处整理心境的机会。
之后,是将伤疤撕开重新上药,还是缠上绷带不去看它,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谈不上勇敢与懦弱,因为这是属于你的经历,所以如何对待,无人有权置喙。
宋笙低低地应了声“是”。
直到走出书房,才用手捂住眼睛,放任眼泪浸湿衣袖。
宋笙啊宋笙,但凡这人的病,有一分是你造成的……
你拿什么赔他?
你拿什么,赔天下人?
*
文国公出来时,看到宋笙拿着扫帚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宋笙。”
文煦之愧疚极了,“你且再忍忍,会好的。”
宋笙听到声音回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曾经很尊敬这位老人,敬他才高德厚,敬他碧血丹心。
可今日却不可自拔地对他生了一丝怨怼。
宋笙自嘲地笑笑。
哪里是气对方,分明是气曾经眼盲心盲、背恩负义的自己。
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他没办法回到过去打醒自己,也没办法在现在提醒任何人。
宋笙苦涩说道:“国公,您也是,再等等,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只是那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好了。
文煦之觉得他这话似有深意,联想到他经常出入沈明泽的书房,或许知道些什么,于是追问:“你……”
“你们在聊什么?”
仿佛一道冷风吹过,两人寻声望去,便见沈明泽不知何时也走出了书房。
他站在背光处,神色晦暗不明,只能看见他瘦削的身影。
宋笙赶紧放下扫帚,慌慌张张。
文煦之担心沈明泽会因此怀疑、责怪宋笙,连忙开口解释:“不关他的事,宋笙什么都没……”说。
话没说完,瞥见宋笙着急忙慌地进屋,取了一条披风为沈明泽披上,忧虑地说:“大人,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有事你让我去办就是了。”
文煦之瞠目结舌。
沈明泽默默收回了原本想好的台词,平静地说:“更深露重,国公慢走,本官就不远送了。”
还是赶紧送客吧,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糟。
*
文煦之满怀不解地离开了丞相府。
重新穿过寥落荒败的小巷,还未至出口,便能听到大街上传来的鼎沸人声。
眼前歌舞升平,极尽繁华与热闹,可文煦之知道,这些不过表面虚影。
庆朝如今已腐朽入骨、积重难返了。
积重难返,要如何才能补救?
大厦将倾,可有人力挽狂澜?
文煦之叹息着走远。
他或许等不到了。
八街九陌,软红十丈。
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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