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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先走了。离开前,他们在巷口站了会儿。
他就在巷子口送她,温知予她妈老早给她发过消息了,估摸着明天还要喊七大姑八大姨来给她庆生。
温知予老嫌太热闹,可她爸妈不觉得,总觉得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
如今,她倒希望明天能热闹点。
要是顾谈隽愿意还可以叫他来,她家氛围蛮好的,她觉得她爸妈应该会喜欢他。想说什么时候能不能去见见她爸妈,可看看夜风里如什么不入凡尘贵公子似的他,没提。
她说:“你就送到这吧。”
他嗯了声,抬抬下巴:“进去吧。”
她说:“那你怎么回去?”
他回:“打车。”
还没见过顾谈隽打车呢。他那么多座驾的,目测不低于十辆,反正温知予是很少见他开重样的车。可这样的男人有天为了送她回家,也愿意自己打车。
她说:“有空,再去吃吃那家沙茶面?”
他弯唇:“好啊。”
温知予忽而有点局促,很想和他像之前那几次相处,也想可以肆无忌惮撒娇可以亲他。她知道他不会拒绝,或许哪怕现在也会任她亲。可莫名的,又觉得他俩现在的氛围并不适合像之前那么亲昵。
不管亲近还是疏离。
她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条线。
就如她第一次见他在他面前的窘促。有些关系一旦开始,注定就是不对等的。
春澜街1-1-3巷口。她进去了,男人在风里站了会儿,指间烟火星星点点,最终落到地上,弹了两下,熄了。
他手揣回口袋也往回走,身影逐渐消失于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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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时临工作碰了些坎。
他是做美妆的,可搞美妆的编辑总要接触些时尚类新流行。时临经常化妆,搞些发型,老早以前在人群就特立独行了。像他老是跟温知予说的:“知予,你偶尔也可以化化妆啊,女孩子化妆了更漂亮。”
温知予撑着下巴回他说:“算了,太麻烦,搞一两个小时,大夏天一出汗什么也没了。”
那个夏天,她这位发小也不惧,趴到她旁边又给她推荐新产品:“你看,这是咱们编辑部最近杂志末尾的广告产品,可好了。”
她说:“那我懂了,在我这儿搞推广是吧。当我不会?熟人的钱也赚啊。”
时临说:“业绩指标,也是为了咱们美妆工作室的未来发展。”
其实他不赚她钱,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以前上学爸妈给温知予的课本费被她掉在了上学路上,她站初中班级门口差点急哭出来,时临当时把自己浑身上下所有家当都给了她,整整六十块,对当时的他们来说都是巨款了。
他说:“应急,回头别跟你爸妈说啊,也别跟我爸妈说,不然我完蛋了!”
就是这么个你危难时刻什么都能给你拿出来的好朋友。
可这样性格的男孩子也有挫折,上初中经常有人说他娘炮,说他长那么白那么瘦是不是不正常。时临也不想,他哭过,青春期的少年也迷茫过,
他俩曾经在大学互通电话,时临说:“男生怎么了,男生就不能化妆就不能爱漂亮了啊,人人平等,这世界上我爱做什么做什么,大家都是要一起入土的,你他妈管我做什么。”
温知予陪着他哭陪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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