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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得他眼睛疼。
医生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于是那白也消失不见,无尽的黑暗爬了上来。
其实宋时眠没看见冬日那缕久违的阳光。
他站在医院门口,仰着头,眼皮能感觉到阳光微冷的温度,可眼睛只能瞧见一点模糊的光晕。
黑暗无边无际。
他想,他再也看不见了。
比失去光明更可怕的是,他曾经拥有过光明。
甚至就在昨天。
赵广安慰他,“不过是眼睛看不见而已,人总要向前走的。”
是啊,人总要向前走的。
他独自一个人第一次向前走就从不到三米的阶梯上狠狠的摔了下去。
膝盖火辣辣的痛,鲜血濡湿了他的裤子。
在黑暗里,他甚至连导盲杖都摸不到。
宋时眠第一次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爱他的父母不在了,舅舅和舅妈短暂的照顾过他又奔向了自己的生活。
他成了无根的浮萍,孤零零的一个人飘荡在世间。
他试图找到让他活下来的理由。
答案是没有。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
膝盖上的触感将宋时眠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他缩了缩腿,想避开厉潮的触摸。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疤的?”
厉潮却道,“这是下一个问题。”
他靠近宋时眠,干燥的唇和他相贴,声音低低的,“这次也要伸舌头。”
五分钟下来,宋时眠心底那些似是而非的情绪就这样被他给亲散了。
他感觉到抵在跟前的弧度,往后退了退,觉得这样问问题也太费嘴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厉潮手一捞,两人顿时又贴得紧得不能再紧了。
“眠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受伤也好,伤心、难过也好,我都知道。”
他亲了亲青年的眼睛,“只是他很没用,每次都只敢远远的看着,就连帮忙也偷偷摸摸的。只有懦夫,做事才会犹犹豫豫,害得我的眠眠受了这么多的苦。”
听他说完,宋时眠放在厉潮肩膀上的手猛地一紧。
什么叫帮忙也偷偷的?
厉潮抱着宋时眠,让他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有些东西很明显。
男人眼底兴味更浓,“眠眠还要问吗?不过这次可不是亲亲这么简单了?”
宋时眠抿了抿唇,问他,“你之前是不是就见过我?甚至还帮我过?”
只可惜,他严肃的氛围没维持几秒,身上的裤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回他们换了个拔萝卜的游戏。
宋时眠的萝卜是白里带粉的萝卜,不怎么大一根,但胜在比较长,没怎么被人拔过,养得很好,粉雕玉琢的。
男人喝了酒,力气不是不大,玩拔萝卜这个游戏玩得有些漫不经心,拔出来一点又给放了回来,来来回回的,把偏白的萝卜都拔成了颜色比较深的红皮萝卜。
宋时眠的土地泥土松软,萝卜种得浅,拔了没一会就坚持不住投降了。
而痛失萝卜的宋时眠则靠在厉潮怀里,表情连着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眼底的欲色更深,不过还是很讲信用地回答了宋时眠的问题。
“见过啊,眠眠每次出门我都跟在你后面。你迷路我就给你指路,你摔倒了我就去扶你,你被骗了我就替你讨回公道……”
他越说宋时眠的心底就越发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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