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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栖相信巴拉雅氏和舒舒觉罗氏都倾尽了一身的本事教了她们,自是放心。巴拉雅氏是阿玛的三继妻,嫁进来时无字无女,要面对的却是好些站稳了脚的宠妾和庶子庶女,但巴拉雅氏没两年就坐稳了嫡福晋之位,她的本事可见一斑。
而额娘舒舒觉罗氏更不必说,一生得宠,育有三女一子,侧室之位虽是凭借元仪得了皇帝亲赐,但元仪出生便得阿玛看重,放在身边亲自教导,这份看重,其实是源自阿玛对舒舒觉罗氏的偏爱。
三人许久不见,絮絮叨叨说了快一上午,外头便有四妹的侍女来请,说是三爷打了好些猎物请夫人回去瞧瞧。
元宁便在元栖和元舒的笑容下扭扭捏捏退出去了。
剩下元栖和同胞六妹元舒,二人谈及的话题便更亲密些。
推搡着笑谈了一番,元栖想到既然外头的公子哥们打猎回来,没道理元宁的夫君不来请她,没想到只是刚开了个头要问,元舒忽而落了泪,伏在她肩头哽咽道:“三姐总说我们在夫家受了委屈来找你,可三姐你若在宫里受了委屈,又能向谁诉说呢?”
元栖听到这话立时红了眼眶,心中五味杂陈,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忍泪欣慰道:“你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她的声音如常,是以元舒一时半会儿还没察觉出她的不对,继续道:“我和元宁,元婉好歹还是正室,就算受一些小委屈又能如何,礼法身份摆在那儿,他们必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说着,略略掀起元栖的衣袖,露出手腕上那枚小小的红点,话语之间满是心疼:“我记得姐姐从前肌肤如玉,没有半点瑕疵。”
她一抬眼,之间一滴泪水朝着自己直直坠下来,霎时慌了神,带着哭腔道:“姐姐果然在宫里受了委屈是不是?”
元栖也未曾料到她忽然抬眼,匆忙之间避过她的眼神,却不妨在帐子角落处看到阳光照进来的一道人影,于是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道:“不许乱说,我只是欣慰你长大了,至于这腕上的红痕,也只是吃错了东西起了疹子,不碍事的。”
元舒定定看了她许久,而后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我知道了。”
傍晚。
康熙仿佛迷上了那种玫瑰露酒,元栖说不过他,只能再命人送来。有了前夜的经历,她这次特意吩咐人守得远远的。这时两人喝得半醉,康熙只是看着她笑。
又过了许久,天幕逐渐变深,露出漫天的星辰。
察觉到温度渐凉,康熙一把将她抱起走入帐中,元栖也懒得在这个时候推脱一番,干脆双手也挂在他脖子上,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些。
到了塌边,两人依旧维持这这样亲昵的姿势,良久,元栖有些不耐烦,睁开眼睛要自己下去时,撞进了康熙带着几分醉意,又有些认真的目光中。
他忽然开口道:“朕以后不会再叫你受委屈了。”
元栖一怔,随即想到上午帐外的那道人影,也不知道和元舒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按着往常,她这个时候应该摆出一副亲密又信任的模样,乖巧地将这话应承下来,不让他难堪,满足他这些小小的把戏。
但现在她喝醉了,康熙也喝醉了,没人会把喝醉了的人说出的话当真。如果她是前朝的大臣,或许可以趁着皇帝兴致好的时候给自己讨些好处,可她不过是个嫔妃,要皇后之位,他给不起,至于那些一时兴起的甜言蜜语,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只是说出来叫人开心的,自然谁也不会当真。
所以她似笑非笑,轻声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皇上说出来的诺言无法应验,那便不要开口,否则像我这样的听者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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