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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盈哀求的扯着他的衣袖,她慢慢红了眼眶,眼泪滴滴垂落至他袖上。
“我自知自己德不配位,更体弱多病,无法为殿下诞育子嗣,如何能当得起太子妃?这段时日我苦受煎熬,殿下不若休了我,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
仿佛这东宫是龙潭虎穴,能活生生吃了她一般。
说什么无法诞育子嗣。
他未曾想过,如此就从新婚妻子嘴里听到要他休了她。
袖口金银线织成的一片赤色云纹,沾了她的泪,星星点点濡湿的深色,像是一颗颗染了血的红梅,烙在了他身上。
萧寰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他将自己的袖子从迟盈手里扯出。
他该训责这个不懂规矩的迟娘子,可看着身前她孱弱可怜的模样,如何都说不出口。
萧寰直觉,继续与她针锋相对下去,他们间真的没有余地了。
他胸口难受的厉害,嗓子被沙粒摩擦过一般,又疼又哑,最终竟然只想落荒而逃。
迟盈手中的长袖被他狠狠抽了去,迟盈却是不肯如此放过。
话既已说出口,万万没有收回的道理。
见太子要走,她朝前爬了两步,整个人死死抱住他的腿。
萧寰的腿十分坚硬,修长,像是那立在香炉两侧的仙鹤,体貌处处皆是高贵无比,便是连一个头发丝都透着矜贵,却又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迟盈继续哽咽:“殿下休了我吧,放我回家吧,我真的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他......
她从不觉得东宫是她的家。
萧寰想起上次二人同乘一轿往宫中去时,迟盈睡得模模糊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如如今这般,握着他的袖,小心翼翼问他:“殿下何时回家?”
那时,他竟真的以为,太子妃已经将东宫当做了家。
如今看来,不过是睡得糊涂了罢了。
萧寰冷冷俯身,伸手将迟盈手臂从自己腿上扯开,少女手臂纤细柔软,使他手足无措。
唯恐用力将这玉臂折断了去。
这般只能束手束脚。
他淡淡道:“松手。”
迟盈只知晓一松手这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拼命摇头,如今已经毫无顾忌的将眼泪鼻涕都落到了他的衣袍上。
“不、不放......”
“你想要孤休了你,想回随国公府,可知被休弃的宫妃是何下场?”
迟盈吸着鼻涕,道:“不过是绞了头发去,我愿意往后常伴青灯古佛......”
太子忽的怒不可遏,他没再管抱着他腿的迟盈,像挂着一个身体挂件一般,将迟盈在地上带着拖了几步,迟盈终于手臂没了力气,主动松了手。
萧寰似乎在掂量着要如何惩罚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忤逆自己,不识好歹的女子。
可良久后,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对她下手。
甚至心里替她解释起来,往日乖巧的迟娘子,定然是心里有气,才这般口不择言。
他原先未曾放在心上的事,如今自然而然想到了那日她朝着自己委屈告状时的模样。
太子俯身下来,与迟盈齐平,他眼眸深邃,定定的看着她,凝视着迟盈满是泪痕的脸。
“是因为乐山?孤会叫乐山给你赔罪......”
迟盈被这忽如其来的转折问的不知所措,她惶然的,此刻还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乐山公主何尝得罪了她?
不过是言语上几句连冲突都谈不上的不愉快罢了。
“不,是我真不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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