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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盈笑着说:“你放心,我自然是身子康健了才来的,今日我是来亲眼见表姐你出嫁,可不是要受着你们这一群人跪来拜去的,千万别再对我行礼了。”
郦甄听着,便也点点头。
她素来都不是爱哭的性子,今日竟然如何也忍不住泪意。
众人连忙将上座让给迟盈,迟盈并不推脱,以一个过来人的心态,慢悠悠欣赏起了这场婚礼。
时下婚礼有障车,下婿,却扇,观花烛等礼节。
有下地,安帐并拜堂之礼,上自皇室,下至士庶,皆是如此。
郦甄在绣阁里倒是清闲,还有一圈人陪着说话,新郎那边却是苦不堪言。
晌午沈豫便从沈府出发,一路过五官斩六将,直到如今才将将闯到新嫁娘的闺房前。
女眷这边听阁楼外忽的喧嚣起来,便知是新郎的人赶来了。
外头的催妆诗一首接着一首,今日沈豫本就有备而来,郦景从也只是略加阻拦,又不是一门心思严防死守不叫自家妹妹嫁出去。
等沈豫作出第三首诗来,男眷那边便一阵嬉乐,无奈给新郎官放了行。
郦府上的小丫鬟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通禀:“来了来了,姑爷来了!”
女眷这边便忽的开始啼哭起来。
依着规矩,姑娘出嫁,娘家人该哭的。
从前院匆匆赶来的大郦氏以往多泼辣的人,今日竟然也红了眼眶,掩面低声啜泣。
郦甄反过来安慰她母亲:“今日都不要哭,我是去成婚奔着良缘而去的,应该要笑才是。”
她说罢,竟然还如小时候一般,摸了摸迟盈的头,“你往常就是个爱哭的,今日可要保重身子,千万别哭,我这只是出嫁,日后还是能常见的。”
迟盈被表姐这般一说,本来还不想哭的,一时又没忍住杏眸中盛满了泪水。
郦甄朝着父母郑重三拜,以拜谢父母养育之恩,而后以扇掩面,全福嬷嬷引着她慢慢走向沈豫身旁。
高大清瘦的新郎官今日红光满面,想必心里是欢喜极了,他依照规矩未能踏入内室,便立在檐下,朝着东厢房上立着的岳父岳母郑重三拜。
周围许多儿郎在叫嚣着,说说笑笑,迟盈还听见迟越的声儿。
“沈豫!你要是日后胆敢欺负新娘,你且等着!你沈家的门房不想要了!”
沈豫端端正正站在檐下,脊背挺直,“沈某今日得以迎娶郦家娘子,日后必当一心一意珍之爱之,绝不敢生出二心。
这句话许多郎君婚礼上都会说,可如沈豫说的这般认真的,还是少见。
至少迟盈见沈豫严肃郑重的脸,她是信了,她竟然生出许多艳羡来。
原来这才是婚礼,不像她嫁给东宫那日,一点儿都不热闹,她爹不仅不能受她的礼,反倒来还朝着她的花轿磕了头。
如今想来,她真是对不起阿爹。
这礼节行完,新娘便与新郎同执红绸,踩着红毯一步步往外走去,离开这座自小生活的宅子。
女子生来便是如此可悲,仿佛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要出嫁便该抛弃一切,随着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子一同离去。
日后的荣辱皆系在那男子身上。
迟盈却是满心欣慰的,表姐至少是幸福的。
沈豫想必是爱极了表姐的——
...
这日闹得晚了些,本来女方出阁就已经是傍晚,后迟盈又在郦府与家人,表哥外祖父互相见过,她都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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