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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公府中没有与她同龄的姑娘,便是唯一的外孙女孟妙音时常过来,二人才熟识起来。
彼时孟表姐父亲仍在,孟家在襄阳当地也是颇有名望的世绅之家。
那时候的孟妙音可不比现在这般脾性。
只是如今再见到孟妙音,她已经收敛了以往的性子,处处小心谨慎起来。
这便是寄人篱下的滋味,也是可怜。
迟盈没吭声,低头一步步迈着脚下的台阶。
回廊一侧立着一穿月牙长衫的男子,身量孤高清瘦,面容清隽,出奇的眼熟。
迟盈见到了止不住泛起欣喜。
郦景从是她们四个表兄妹中年岁最长的,虽是表兄,在迟盈心中与嫡亲长兄一般地位。
大表兄今年刚刚过了二十生辰,却早早承担起了诸多重担。
清俊耀眼的少年自幼就知晓爱护底下弟弟妹妹,迟盈迟越的字画都是表哥手把手教的。
迟越因为是男子,倒是容易见着表哥,她却是极不容易的。
上回二人见面还是四个月前。
迟盈懒散了十多年的双腿总算勤快了一回,一双绣鞋发出轻响,又瞬间被她小心翼翼隐了去。
她偷偷摸摸带着几分孩子气,像是抢糖吃没抢到的小孩子,伸手扯着表哥的袖口。
“表哥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迟越知晓了吗?还是你只告诉了迟越,都不告诉我......”
郦景从听到迟盈的声音,不由得一怔,见到表妹一手提着风筝一手攥着他长袖,旋即失笑起来,像小时候一般伸手揉了揉迟盈的头,忽的想到还有旁人在。
带着几分严肃朝她道:“阿盈,不得无礼,还不快些拜见太子殿下!”
迟盈顿时傻眼了。
‘太子殿下’?
这里竟然还有旁人?还是太子殿下?
她顺着表哥视线望去,原是她方才未曾注意之处,长廊尽头檐柱右侧,树影婆娑下竟还站立着一人。
那人身量挺俊颀长,一袭绯红圆领宽袖袍衫,腰带松束,一眼只道是寻常布料,细看去肩腕领口绣着精繁龙纹滚边,再往下一道苍白二指宽躞蹀带上扣着四颗白玉盘龙。
他原先是背朝着迟盈的,恍然听闻身后猫儿撒娇一般的声音,才偏了偏头,展露出半张侧脸。面上光影交错,白璧无瑕。
那是一张极为出色的眉眼轮廓,眼眸深沉,眼底一片阴森锋芒,却在回眸的一瞬尽数褪去。
快的叫迟盈只以为是自己恍惚间生出的错觉。
玉质金相,出尘绝世之表,藏匿其中的丰神冶丽。
迟盈圆目微怔,那树影婆娑下耀眼夺目之人与她以往见过的皆与众不同。
如今世家子弟惯穿的衣裳只几种样式,皆是锦带束腰,能勾勒出劲瘦腰线的衣物,如何身形一眼便知。
太子这身衣裳,若是旁人穿了,迟盈心下说不准会觉得这是一位爱好饮酒作乐的放荡公子,宽袍之下是一副横肉。
可偏偏,所有的想当然到了太子这里,皆变了一副模样。
一身深绯衣袍似夺去了天边璀璨云霞的耀眼光辉......
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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