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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边境数年的西夏。
近年来却屡屡有顶撞圣意,专权擅势,残害忠良的恶名声传出,受文官弹劾的折子估计能有几丈高了。
太子乃是正宫嫡出,自幼便显现出与众不同来。
连郦相都曾说过,太子有高世之才,东宫在位,可保大魏百年无忧。
据说在陪都更是垂拱而治,邺城如今比皇城也不遑多让。
品行能力,能力足够,品行再差,朝臣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毕竟当今圣上可是杀了兄弟抢来的皇位.......
随国公目光深幽,颇为无力叹道:“陛下今日喝了几盏酒,瞧着心情颇好,竟还问起我家盈儿来。”
随国公夫人一颗心猛地被提起,当年她生下龙凤胎的事,在皇城权贵间也是极为轰动的,鲜少有人不知,只是想不到圣上竟还记着呢?
“我说盈儿体弱,自幼鲜少出门,性子行止由心,胆怯怕人。”他这般说自是为了打消圣上的念头,可圣上听完神色莫测,究竟是不是打消念头了,谁也不知。
小郦氏立即坐立难安,惶恐道:“要不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郎君,与咱闺女先合了八字再说.......”
随国公讽刺一笑,“真要看中了,怕是什么借口都不好使。”
寻常人家尚且能拿婚事做借口,可是若是天家,便是已经成婚了,圣上叫离,臣子焉有拒绝的权利?
随国公夫人忧心忡忡:“那可如何是好?”
随国公经历的多,倒是不像妻子这般惊慌失措,本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他安慰起来:“盈儿那身子骨,恐怕是我想多了,陛下许是顺嘴一问罢了。”
这话说的叫小郦氏听了心下安慰了几分,却也紧跟着难受起来。
她忍着心酸,往日坚强的性子,遇到儿女事上不禁眼眶微红:“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没给她生一副好身子骨,盈儿这般好的姑娘,却叫她平白无故差了旁人许多......”
随国公早已看开,见妻子如此,不禁生了几分怜惜,低声抚着她的肩头宽慰道:“你我的掌上明珠,若真想嫁,做父亲的自然能给她找来乘龙快婿。可盈儿瞧着也是个不愿嫁的,养她一辈子罢了,难不成我们这做父母的还能叫孩子在跟前受委屈?日后你我去了,她弟弟还能叫她受委屈?”
同是一片疏星淡月。
府外更夫巡回于大街小巷之间。
戍时随着一道锣响,梆敲一次,皇城正式入了宵禁。
寂静的神武大街之上,黑夜融为一体的众多玄衣甲卫开道之下,一乘明黄六驷镶金马车由外郭城缓缓驶入——
本该闭阖的宫门,竟在马车还未抵达之时便由内开启。
宫门前阍人跪拜一片,垂手望着身前的白玉地砖,半点儿不敢抬头直视尊驾。
却又一个才入宫当值不久的内侍不明状况,壮着胆子偷偷抬起眼帘看了一眼。
车檐四角之上皆挂千工鎏金熏香球,所经之处留下淡淡檀香。
马车内燃着明烛,四面金丝帘早被卷起,隔着云纱,车内的廓影叫人看的分明。
一道修长挺直的身影坐立其中,贵人侧首轮廓深邃似刀裁,背脊高挺笔直。
无端透着凌厉、神秘。
马车不曾停下,自午门直直驶入,穿过鸾阁,径直驶入明德殿——
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内侍胆子颇大,不仅偷偷摸摸看了眼,竟然忍不住好奇,还敢开口询问周围的阍人:“.......方才、方才是哪位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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