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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

少年最开始无法将这两个词汇联想到一起，既然无法直视又怎么会得出惊心动魄的结论？

他以为间谍是昏了头了，才会神志不清的传达回这样模棱两可的讯息。

他将这份情报随意的丢弃一旁，嗤之以鼻。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神？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神。

少年楞楞的望向前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阳光实在太过刺眼，让他不由自己的留下泪来。

泪水冲淡了眼眶里的血色，让他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那人身后绽放，纤长的手指轻扶着翠绿的枝条，缓缓探出头来。

他垂下的眸光无波无澜。

***

纪星昀好不容易穿过小树林，正想往远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结果刚一出来，就正好看见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向自己走来。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被血糊了满脸，但不难看出他长了一副好相貌。

但与外表相反的是，他的目光透着股同龄人没有的狠戾，浑身满溢着骇人的杀气，支撑身体的长剑还在淌着血。

就像…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狼。

谁凑过去都会被毫不留情的咬上一口。

纪星昀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眼神复杂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纪星昀：“……”

他想装作没有看见，转身就走。

但还没走出几米远，就不由得停了下来。

原地犹疑了片刻之后，纪星昀认命的走了过去。

他还是没办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他面前。

少年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深红色的血完全渗透了薄薄的布料，只这么一小会，地上就积蓄了一小摊。

他的面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身体无意识的发着抖，好久好久才浅浅的呼吸一次。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少年头上，死神正在等待着收割这个年轻的生命。

纪星昀从未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他手忙脚乱的按在伤口上，期望能止住不断流出的血液。

猩红色的血从手指缝隙洇出，他的压迫丝毫不起作用。

正在他手足无措，想着要不要去找人帮帮忙的时候，从少年的伤口处跑出了一道像是线一样的白光，那白光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十分人性化的扭曲着想要逃跑。

纪星昀的手上涌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黑雾快速的奔向想要逃跑的白光，嚣张的将其一口吞噬掉。

然后它像是吃撑了一般，打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饱嗝。

吃饱了的黑雾小心翼翼的向纪星昀靠近，它幻化出一根短短的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纪星的脸。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黑雾忽然静止不动了，飘在半空中还被风吹翻了一个跟头。

它晃晃悠悠的重新站稳，将碰过少年的地方小心的藏在最中间的位置，然后才慢吞吞的，很是不情愿的回到了纪星昀的手心上。

纪星昀怔怔的盯着手心，那颗黑色的小痣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好像压了红痣一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两颗小点点上面看出了情绪。

一个趾高气昂，一个委屈巴巴。

黑痣居然可以变成实体的吗？

它和它的主人，不会存在着什么关联吧？

脸上似乎还残存着被触碰过的感觉，纪星昀不禁用手指蹭了蹭。

忍痛的闷哼扰乱了纪星昀的思绪，让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