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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两人面对面笑了。
艺术节当天,淮清再次下起了雨。
这场雨下得过于应景,沈西淮站在场边候场,手心莫名出起了汗。他并不是第一次表演,却是在陶静安面前第一次表演。乐队成员们还在练习,他拨弄着贝斯,时间慢到像是可以听见声音。
陶静安上场时台下响起一阵掌声,她穿白色长裙,低头调整琴凳,乌黑的发丝落到一侧,露出修长脖颈。
她回头扫了眼台下,在某个方向一定,然后转回头去,手指落去琴键上。
雨夜,肖邦的《雨滴》,和台上恬静的人。
是一场时而安静时而急躁的雨,打在植物上,充沛得快要饱胀起来。
沈西淮忘了眨眼,连呼吸也不敢,周边事物消失不见,只那一束灯光洒落在她肩头,像是雨滴,随着她的动作在肩头轻轻跳跃。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掌声之外是身后大为感叹的梁逢君,沈西淮仍一动未动,看见陶静安拂着裙尾站起来,向台下鞠躬后视线一定,伸手招了几下。
他顺着方向看过去,在一众坐着的观众当中有人站了起来,手里拿一只手机录影,然后抬起头,冲台上的人笑了笑。
肩上忽地一重,沈西淮回头,梁逢君喊他给身后即将上台的人让路,他往旁边退,身后程前说后悔刚才没把钢琴美女录下来,苏津皖则说她录了后半段。
他低头去看身前的贝斯,今天刚从家里背来,更像是多此一举。
没时间换,就这样直接上了台。
视线往两边扫,没看见人,再看往台下,刚才那个方向的人似乎也已经不在。
梁逢君的吉他在他走神的空档慢慢响了起来。
“I read a news today,oh boy
About a lucky man who made a grade……”
煎熬的五分钟过去,台下掌声雷动,但他知道演砸了。
刚下台就被梁逢君送了一拳,“搞什么东西?说要演的是你,现在演成狗屎的也是你!”
他嘴一张,只艰难挤出两个字,“抱歉。”
噎得梁逢君说不出话来,又拍他一掌,“我这不是开玩笑么……也没那么差。”
他没再说话,装好琴背上,推门出去。
十一月下旬的雨不大,淅淅沥沥下着,他抬头看乌漆墨黑的天,明天就是陶静安的生日。
他转身回了礼堂,从后门进去,摄影机架在中间,旁边两个摄影社团的学生他认识,他跟他们打招呼,临时编了个理由,提前跟他们要来整场表演的录像。
那场雨持续下了几天,很快放起晴来。
期中考试刚结束不久,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排名,沈西淮不再去排练室,乐队成员不在,统统请假去参加艺考。
食堂的菜式翻来覆去只那几样,他懒得去,低头刚写一道题,沈西桐的电话来了。
教室里没什么人,他直接按了接听,沈西桐声如洪钟:“沈西淮,告诉你个好消息!”
他将手机拿远,起身往外走,“说。”
西桐迫不及待,“我终于来月经了!终于啊啊啊啊!”
沈西桐盼她的月经盼很久了,沈西淮无语片刻,挤出两个字,“恭喜。”
又问:“你人在哪儿?”
“教室啊!”
“东西买了吗?”
“没,你现在去!”
沈西淮去校外超市买,又要了热牛奶和餐巾纸,一次性裤,再去餐厅打包了饭菜,一并送去沈西桐教室。
回去时抄近路,经过大礼堂时停下,驻足听了一会儿,他顺着哭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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