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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闭上眼睛,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却正离她越来越遥远。
裴沉已经许久不告诉她北方传来的消息,她之前悄悄派人去打探过,现在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在传,宸王殿下已经折在西北……
这天深夜里,她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起身看见桌上的‘独幽’古琴,正发出盈盈光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忍不住,信手弹了一曲。
这首小调,是前世第一次见宁宸澜时所弹的曲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懦弱下去。
前方还有那么多艰难,即便自己对很多事无能为力,也要拼着一口气,将前世种种都说给母亲和哥哥听,让家里人早做防范。
忽然感觉胸口一滞,俯身吐了口血在琴上。
呼吸凌乱着用衣袖去擦,心想这琴还要还给封萧恒的,若是弄脏了岂不是丢死人。
琴心惊醒后过来,见自家小姐满身是血趴在琴上,被吓得六神无主,冲出去大声喊人过来。
裴夫人心急火燎的派家丁出去,向宫里递牌子请御医。
裴沉亲自去刘太医府上叩门,最后闹得半条街都知晓,裴家小姐半夜吐血,怕是不成了……
裴妍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被母亲和哥哥哀痛的眼神衬得惨兮兮的,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
幸亏太医很快赶到,替她把过脉后,说她方才将胸口郁结的淤血吐出,是好转的迹象。
这句话对裴家人来说,无异于是天籁福音。
裴母终于放下心来,也更加相信了‘冲喜’的说法。
得知封萧恒也来探视,更破例让他进了里屋,只为了避嫌,将帐幔放下来遮挡着。
夜晚昏暗的光晕里,封萧恒清瘦的身影映在帐幔上,显得十分单薄修长。
裴妍呼吸里还带着些杂音,静静躺着,听他的声音从帐子外面传来,清远又熟悉。
这样的语气,却是从未听到过的。
言语间有种小心翼翼的重视,又透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原来裴家小姐的身份,对他而言这般重要,连做戏都做得这般逼真。
裴妍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他真的在意自己,前世他连怀孕的叶莹都能丢弃,足见是个多么自私凉薄之人。
“听太医说,裴妍妹妹的病情有所好转,今后更加要好好吃药调理,勿要多思多想。”封萧恒站在床边,语调轻缓,音色听上去十分舒服。
晚上得知她突然发病的消息,竟会心痛难忍。
好在是虚惊一场,此刻见她好好儿睡在这里,心里才宛如放下一块大石。
裴妍不禁在心里吐槽,你呆在这里,才真的影响我休息。
接着又听他说:“‘独幽’也是,等病好了再弹也不迟。”
裴妍简直又想吐血。
裴夫人心疼她身体虚弱,替她答道:“这琴太贵重,倒叫我们受之有愧。”
封萧恒朝裴母做了一揖,直言道:“只要是裴妍妹妹的心头好,在下都会竭尽所能寻来奉上。”
他体态修长如翠竹,一派清贵公子模样,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裴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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