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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吧,活着比死了更让他痛苦。”
迟敬中怕死,但他活着的每一秒都比常人要煎熬太多,控制自己癫狂的心还有废墟般的意识和大脑,又不断失控,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这些抓不住又沉重的东西不停地摧毁他又唤醒他。
而他毫无办法。
幼年时的迟年经常看到迟敬中发病,他砸碎家里的一切大型家具,用刀砍破墙壁,抓着他们母亲的头发狠狠地撞桌角,然后抽搐、发抖,他不像一个人类。
迟年和迟月旁观着这一切,从开始的恐惧到最终的漠然,他们甚至开始可怜他。
“希望他活下去。”看着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盘旋的鸟,迟年叹息着说。
风吹得花园里的草木簌簌地响,声音听起来清爽治愈,迟年耳尖突然一凉,他转过头。
“好看。”陆封覃摘了支晚香玉别在迟年的耳后,他看着迟年,很认真地夸迟年漂亮,目光像慢慢融化的冰川,带着微不可查的动容。
迟年怔愣在原地,颊边的花瓣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风吹来时,颤颤地贴着他摇摆的发丝。
陆封覃倾身将迟年拢进怀里,手掌很轻地顺着迟年的后脑,直至脖颈,一遍又一遍,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他说:“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第37章 不许动
吱呀——
陈旧的老式门被推开,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声响,阳光自门口倾泻而入,照在积灰的地板上。
开门的人递上钥匙,“只有这间了,你一个人住够了,救助金待会来办公室领。”
迟敬中站在门口,看着四十平米不到的房间,感觉像进了另一个监狱。
司法部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老旧的筒子楼,隔音效果极差,人又多,他在这种环境下更容易发病。
夜里楼下麻将馆开始营业,人声嘈杂,通过隔音不好的墙传到楼上。
迟敬中烦躁不安,有发病的征兆,他起身去拿药,手不稳将药瓶碰到了地上,看着药瓶咕噜滚落到柜子下面,他滞了一秒,突然起身大步走过去一脚踢倒柜子,上面的东西一瞬间噼里啪啦摔落在地,巨大的声音盖过了楼下麻将馆和左右邻居所有的噪音。
迟敬中捡起药瓶用力砸向门背后,瓶身和盖子被摔得分离,药片在空中散落,他疯狂地用脚踩瓶子,一边踩一边咒骂,塑料的药瓶很快裂开。
有人来敲门,他颤抖着看向门口,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现出在狱中犯病时被狱警电击的画面,他冷汗直流,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对不起。
找到角落躲起来,敲门的人离开,迟敬中在黑暗中冷静下来,他伸手捡起地上的一粒药片放进嘴里咽下去,然后蜷缩起因为病理性而不停发抖的身体,一直睁眼到天亮。
太阳升起之后,他在极度清醒的意识中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尚未苏醒的筒子楼,去阚舟大学。
阚舟大学很大,站在恢宏的校门口,迟敬中感觉那横架半空的门楣在阳光的照射下极其刺眼,他甚至不敢直视。
他走近大门,与保安争执半天后强行闯进去,撞坏了门口刷卡的闸机,警卫室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一路询问无果,他随便跑到一个系院,挨个教室找迟月,拦住路过的同学恶狠狠地问迟月在哪,快要闯进办公室的时候,后面的保安追上来钳制了他,将他拖了出去。
他被丢在侧门的道沿上,撞翻了一个很大的垃圾桶,里面的残羹剩饭洒在他的身上,在保安的唾骂中,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佝偻着身子离开。
“真能藏啊,小杂种……”他骂骂咧咧,因为一无所获而气愤不平,语气森冷,“等老子找到了弄死你们。”
迟敬中一出狱就打了监狱给的电话,都是空号,迟年和迟月摆明了不让他找到,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今天来学校也没找到人,打听几番甚至没人听说过迟月和迟年,好像他们根本不是这个学校的一样,迟敬中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他们俩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让学校直接泯没掉他们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他琢磨透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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