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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给了迟敬中机会,因为迟敬中也同样了解他,才会以此来威胁他。
他们是最懂得怎样折磨对方的人。
萧山的枫叶很红,这是迟年对萧山唯一的印象。
他来过两次,上次是秋天,迟敬中被押送到这里,他和迟月当时年纪很小,在警察的陪同下一起过来。
漫山的枫叶和蔚蓝的天紧紧相接,那时年纪尚小的迟年望着最远处,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景,他当时心里想的是,迟敬中不应该被关在这里,这里多美啊。
他应该被关在发臭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才是他的归宿。
春天的枫叶是生命力勃发的绿色,被高空穿山的烈风吹拍打出哗哗的响声,这种声音很治愈,让迟年因为靠近监狱大门而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走进巨大的深蓝色的铁门里,铁门沉重地关上,也把那片翠绿的山关在外面。
迟年在会见室等了几分钟,这里干净又破旧,到处散发着肃然和冷漠,让他浑身不舒服。
迟敬中进来前迟年就听到了铁链在走廊地上划拉而过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迟敬中从门口走进来。
这一刻迟年才对时间的漫长有了实质的感受,迟敬中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都说久别重逢多的是思念与感慨,然而迟年看到迟敬中的这一刻,他只有一种感觉——迟敬中很脏,像一堆垃圾长了腿正朝他走过来。
“还记得你有个老子呢?”迟敬中坐下后先笑了一声,露出满口黄牙,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脸上出现崎岖的褶皱,像树皮。
迟年突然想起母亲被迟敬中打死的那一晚,他从母亲的箱子里翻出一叠钱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迟年有点想吐,他垂下眼。
“我给你钱和住的地方,你不要来找我和迟月。”
听见他的话,迟敬中大笑起来,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笑够了,他凑近一点,浑浊的眼珠里映着迟年的缩影,“小杂种,你有几个臭钱?”
迟年始终不看他,声音很冷静,好像没有一点情绪,“你想怎么样才会放过我们。”
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迟敬中突然往前,手放在桌面上,手铐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发着阴森的冷光。
“你把我送进来的,就要把我接出去,我还等着你们俩给我养老呢。”
迟年骤然抬起眼,迟敬中在那双黑亮的眼仁里看到自己狰狞的嘴脸,他坐回去。
视线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狭窄的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叫声,迟年突然放弃这场谈判了,就像人活到头就会死,他无法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
这样想着他便开始放空思维,目光落在桌上投下的一块阳光里,好像迟敬中不存在。
“你们俩乖乖等我出去吧。”
迟敬中不再废话,说完这句就起身离开了,他对折磨迟年和迟月让他们不好过有十足的把握,就像曾经无数次折磨他们的母亲一样。
迟年在会见室坐了很久,桌上的光斑一半逐渐落在地上时,他才拖着一身疲惫离开。
站在深重的牢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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