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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其他人。倒是青州城陷的消息已经传遍上京,不少百姓都偷偷站在道旁围观。
谢琅视线落到那两名兵部官员身上,问:“谁去击鼓?”
这所谓的鼓,自然是城门楼上竖着的那面壮行鼓。武将出征,由兵部官员击鼓相送,以壮士气,是惯例。
两名兵部官员听了这话,却是面面相觑,无一人应声。
显然,兵部并没有安排这项流程。
而且,壮行鼓,那是为了鼓励将士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谢琅一个逆犯,只带着二营兵马去对抗霍烈大军,根本没有旗开得胜可能,谁敢给注定要殉在青州的败军之将鸣壮行鼓。
再退一步讲,朝廷也没有为逆犯鸣壮行鼓的先例。
胆小一些的兵部官员不敢吱声,胆子大一些的则道:“这,这鼓年久失修,早敲不响了,咳咳,时间紧急,世子还是尽快出发吧!”
“是么?”
谢琅视线冷肃掠上。
“你们能省,我却不能让三千保家卫国的将士带着委屈出征。”
“本世子自己敲。”
两名官员神色再度大变。
“这,这如何使得!”
谢琅已翻身下马,大步往城门楼上行去。
两名官员急急对望一眼,也不敢阻拦,只能一脸惶急跟了上去。
只是不等他们登上城门楼,浑厚鼓音已然轰然而响,犹如春雷劈开阴霾天幕,响彻在天地之间。
“必胜!”
“必胜!”
“必胜!”
伴着一声声鼓响,诸将士发出震天呼声,连道旁百姓都跟着振臂高呼起来。两名兵部官员也不由为之震动,一时竟刹住脚步。
十八声鼓响后,谢琅步下城楼,再度翻身上马。
离得近些的百姓,见那少年将军一身乌色玄甲,端坐马上,巍峨俊美,目光却饱含留恋望着城门方向,仿佛在等人,又仿佛在透过城门在看什么人,落雪一层层落于他乌甲之上,他却浑然不觉,不由暗暗纳罕。
出征时辰已到,大军缓缓开拨,往西城门外而去。
出城接近十里时,谢琅忽然勒住马缰停步。
上京城每个城门外都有专门用来送行的凉亭,西城门亦不例外,此刻,西城外的长亭里,便站着一道素色身影。
落雪纷飞,天与地一片素白,那道素色几乎与广袤天地融为一体,然而谢琅依旧一眼就瞧见了。
谢琅下马,吩咐大军暂停,大步往亭中走去。
到了亭中,方一笑,看着那广袖飘扬,临风而立的少年郎,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般单薄?”
卫瑾瑜没有说话,定定望着眼前人,半晌,问:“伤好了些么?”
谢琅照旧笑着,目光不舍得移开一分:“好多了。”
卫瑾瑜没再说其他的,转身,端起亭中石案上早已备好的两盏酒,将其中一盏递到谢琅手中,道:“此去路途遥远,愿你势如破竹,旗开得胜。”
“好。”
“今日得你相送,我此生无憾。”
谢琅接过酒盏,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烈酒辛辣入喉,是北郡烧刀子独有的滋味。
卫瑾瑜要喝自己那一盏,谢琅却先一步伸手取了,道:“酒冷,我替你饮。”
语罢,他仰头,将第二盏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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