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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和翅膀掠过树枝的扑棱声。

夜枭以腐肉为食,胆子大得很,有时还会落到值房的窗沿上,扯着呕哑难听的嗓子,叫上几声。

一晃眼,整整三日已经过去。

第一日是最为热闹的,北镇抚和大理寺的人轮番来问了姚松案与刘喜贵案的情况,之后两日,这间值房便再无人光顾。

若不是能感知到天罗地网一般潜藏在暗处的锦衣卫,谢琅几乎要怀疑,自己要永远烂在这个地方。

夜色渐深,值房里只亮着盏光芒微弱的油灯,谢琅坐在圈椅里,闭目沉思,案上的饭食仍原封不动摆着。

“急匆匆的往何处去?”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和说话声。

“去宫里。陛下旧疾发作,要去千秋殿长跪敬香,谁料值夜太监胆大包天,竟在殿中与宫女行苟且之事,连灯烛掉落都未发现,险些让殿中走水,酿成大祸!”

脚步声转瞬即逝。

人声也迅速没入黑暗中。

谢琅垂目听着,“千秋殿”三字落入耳中,脑海中忽然犹如吉光片羽闪过一般,带起一道雷霆般的轰鸣。

恰此时,紧闭了一日的值房门从外打开,一道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苏大人,请。”

引路的锦衣卫同来人道。

苏文卿进了值房。

值房门复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声息。

值房里灯火微弱,谢琅抬眼,首先看到了苏文卿胸前绣的锦鸡图案。

谢琅问:“你怎么来了?”

苏文卿立于满室灯火的正中心,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道:“我来救世子。”

谢琅无声一笑。

不由想起上一世,他手骨脚骨腿骨截断,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戴着镣铐,趴伏在昭狱冰冷石砖上,时而如火炭滚身,时而如坠冰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时,那双冰凉如玉的手,将他轻轻扶起的情形。

那人跌跌撞撞,历尽千辛万苦,用一副清瘦羸弱的筋骨将他背出昭狱,甚至用不惜用自己的血喂食他,给他续命。让他犹若死灰的心,于夹缝中燃起一线久违的依赖和生机。没错,在一次次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里,他辨出那奇怪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当他们一次次跌倒又爬起时,当那浓稠的血液进入他口腔中时,当他无意间触到他臂上膝上青肿痕迹时,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用世间最好的东西回报他。

漫长的昏迷,再睁眼之时,他才知道,那人竟是苏文卿。

苏文卿伏在他身上痛哭,他却已经流不出泪。

连血都流不出。

亲友皆死我独生,那是他第一次体味到,什么叫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可苏文卿断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豁出命将他从昭狱救了出来,为了二叔,为了谢氏满门血仇,为了这份比天高比海深的大恩,他都不能死。

那时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和报恩。

到后来兵围上京,攻破上京城门,屠尽京中世家大族,终于如愿以偿,给苏文卿以宰相尊荣,他知道,他虽还活着,灵魂却已经死去了。

此后记忆虽失,他也能猜到,即使登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失去了唯一信念支撑,他也多半只是个残暴的杀人机器与麻木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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