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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卿朝他默默摇头。

谢琅咬牙,浑身都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挣开苏文卿的手,朝着袁放尸体所在大步走了过去。

“谢指挥?”

围在外侧的锦衣卫露出狐疑神色。

谢琅视若无睹,俯下身,将袁放捞起。

袁放身体温度正在迅速消散,昭示着这真的已经是一具绝了气息的尸体,袁放大睁的双目里,尽是冰冷恨意。

谢琅如坠冰窟,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唯慎,明日赛马,这头筹我是拿定了,你且把酒钱备好,等着请我吃酒吧。”

“唯慎,春深巷里新开了一家酒坊,当垆卖酒的娘子十分貌美,明日操练结束,一道去沽酒如何。”

“你也应当适当注意下穿着打扮,总这样糙着,哪家小娘子肯嫁你。”

“……”

年少时纵马长歌的情景历历在目,一字一句,一笑一语,皆如利刃剖入心口。

御帐内终于起了动静,曹德海扶着天盛帝步出帐外,天盛帝臂上缠着绷带,披着件明黄披风,震惊望着眼前情景,问:“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值守的锦衣卫正要答,谢琅先一步放下袁放尸体,跪地,一字一顿道:“嫌犯袁放,意图擅闯御帐,已经伏诛。”

“袁放?!”

天盛帝看向地上浸在血泊里的尸体和半面染了血的刀,愕然说不出话。

曹德海则环顾一圈,跳脚大怒:“你们是如何当值的,竟然让嫌犯持刀闯到御帐前!”

所有在场锦衣卫皆齐刷刷跪地请罪。

谢琅接着道:“嫌犯行为反常,方才气绝时,口呼冤枉,与臣说,他有冤情要与陛下诉。”

“谢指挥使在说笑吧!”

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帐中大小官员听闻动静,已经纷纷起身过来围观。说话的正是裴氏家主,工部尚书裴行简。

“嫌犯若要鸣冤,该带着状纸才是,怎会发了疯一般持刀砍人。他哪里是要同陛下鸣冤,分明是要取陛下性命!谢指挥使,你身为殿前司指挥使,遇到这等事,不立刻将嫌犯就地正法,护圣驾周全,反而听信嫌犯狡辩之词,是何居心。还是说,谢指挥与这嫌犯是旧识,才如此回护。”

裴行简端着宽袍袖口,眼梢含着冷笑道。

谢琅并不理会,依旧望着天盛帝。

“然嫌犯气绝前,的确是如此同臣说的,嫌犯还曾用暗箭往营中送血书,诉其冤屈,陛下可以问首辅。”

说话间,卫悯已然一身仙鹤补服,来到了御帐前。

“陛下。”

卫悯俯身行礼。

“太傅不必多礼。”天盛帝急问:“方才唯慎所说血书,究竟怎么回事?”

“哦,血书是有,不过是嫌犯心中不忿,一些对陛下不敬的胡言乱语而已。”卫悯神色闲淡,道:“唯慎年少不经事,发现之后,不敢惊扰圣驾休息,才将东西先呈与老臣阅览,望陛下恕他鲁莽之罪。”

“陛下伤势未愈,那等东西,还是不看为好,老臣便做主让人烧了。”

谢琅霍然转头,难以置信望着卫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直到指缝流出血。

锦衣卫很快将袁放尸体抬走清理,天盛帝亦由曹德海扶着回帐休息。

空荡荡的大营外,很快就剩了谢琅一人。

雍临寻过来,忍着眼底泪意,低声道:“世子爷,您不该留在这里,回去吧。”

谢琅抬头,素来锐利的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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