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阅读2(1 / 2)

加入书签

四处招揽故交名士前往投奔效忠,新君才一路势如破竹,攻陷上京。新君登基后,废凤阁,复立丞相之位,军政大事,全凭苏相一人裁决。”

“今日苏相生辰,新君特意放下军务,千里迢迢从西京赶回,为苏相庆生,因为苏相喜红玉,雍临将军还奉命移植了好大一株珊瑚树回来,听说马都累死好几匹,这份恩宠,整个新朝还有第二人能享受得到么?”

暴虐无常的新君,似乎把心底深处仅有的一丝柔情,全部给了苏相。

小内侍点头称是。

又不解问:“那今日新君旧疾复发,怎么连苏相都不肯召见呢?听说苏相在太仪殿外整整等了两个多时辰。”

年长内侍道:“大约陛下不想让人看到狼狈无助一面吧。”

新君当年昭狱受刑,落下一身旧疾,伤了根骨,听说刚出狱时,腿骨脚骨手骨皆断,被医官断言活不了多久。可昔日战功赫赫的北境军少统帅,硬是凭借顽强毅力,自泥淖爬起,领兵从潼关打到上京,血刃仇人,为谢氏一门报了血仇。

这具身体显然已经不适合上战场。

甚至每提一次刀,每上一次马,都是一次重创。

可新君显然没有停止征战的意思。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印证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深处流淌的是北郡谢氏的血脉。

新朝疆域在不断扩张,新君旧伤复发的频次,也在成倍增长。

到今日,太医署的医官在太仪殿诊治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未出来。

消息传到前朝,已经引起不小骚乱。

**

雨丝飘落檐下,沉浸在秋雨中的梧凰殿,宛如一座巨大的囚笼。

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冷殿,亦是禁殿。

只是寻常冷殿,好歹摆着床榻长案桌椅等物,这座冷殿里,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摆满了灵位,殿中点的烛是白烛,挂的灯笼也是纸糊的白色灯笼。

中间空地上,则摆着一张竹席。

席上蜷着一道着单薄雪袍的清瘦身影。

灯影笼罩出一张极秀丽白皙的面孔,肌如玉,唇似雪,半隐在长睫里的乌眸,像明珠沉入幽潭,明澈而冷。

教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沉溺其中。

“咳。”

白烛灯影晃了下,卫瑾瑜撑着肘,一点点费力爬起,自混沌中找回一点神识,听殿外内侍的对话声隔窗飘入。

他手脚皆戴着重铐,随着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些微挪动都有些困难,大多数时候,都只蜷在一个地方不动。

谢琅可能也要不行了。

这是卫瑾瑜从内侍寥寥数语中得出的判断。

他没见过健康明耀的谢琅,但昔日从旁人描述中,隐约能想象昔日的北境军少统帅,筋骨如何强健,体力如何傲人,意气何等风发。

单枪匹马,可拉得动百石铁弓,于万军丛中斩杀敌虏首级的北境军少统帅,有朝一日,竟会和他一般,因为身体不堪负荷,过劳而亡。

何其荒唐可笑。

正如他们这桩荒唐可笑的婚姻一般。

吱呀一声门响,发出如同某种陈旧乐器的声调,冷殿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秋雨混着泥土气息穿堂而入,满殿白色灯笼都簌簌摇晃起来。

一道身穿鼠皮披风的人影走了进来,在离竹席半丈的地方站定,掖着手,尖细着声唤了声:“君后。”

冷宫即使没有多少守卫,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卫瑾瑜没有抬头,冷淡道:“不要如此唤我。”

对方从善如流。

“是,三公子。”

视线往下一扫,不由落到素色广袖下,那被镣铐锁着的纤细手腕上。

沉重乌黑的铐,紧扣在光洁纤白的腕间,仿佛毒蛇噬咬着某种鲜美可口的食物,接口处,不少地方都磨破了皮,甚至结了痂。这副镣铐,由新君谢琅亲自赐下,据说就是当年新君在昭狱里戴过的那一副,是昭狱镇狱之宝,重数十斤,专用来锁大盗的,长年累月戴着这么副怪物,寻常武夫都绝不会好受,何况这么一个文弱公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