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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
屋里密不透风,几个角落点了檀香,白烟袅袅,极其浓郁,而赵亭向来不爱熏香,眼下这番铺张浪费,怕不是为了掩盖其他味道。
联想到侍女们所言,郡主便也猜到了熏香的原因。
屋里锐器被搬空,书桌上凌乱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宣纸上写了一半的词,墨迹已干。桌旁的矮榻脚边躺着一个空酒瓶、两个酒杯,原本放置榻上的矮几已被掀翻在地,也不知究竟是如何狂浪!
掀开珠帘,郡主先瞧见花台上插着一支鲜艳的桂花,顺着一簇簇小黄花朝向望去,便见到靠在窗边,一眨不眨盯着窗缝外的男人。
只穿着里衣,披散长发,姿势慵懒,没骨头似的。偏瘦,身量颇高,端看侧脸英挺,显然是个极为俊秀的青年,和她之前想象的狐媚模样不同,这是个一瞧便知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不适合赵亭。
不是赵亭能驾驭得住的。
郡主只看了一眼就打定主意拆散两人,原先看在赵亭痴心的份上,想着睁只眼闭只眼,等他心灰意冷后回归正途,可现在看到陆延陵就知道两人没结果。
这是一个不会折服的男人,像一条驯不了的狼,一旦抓住机会就会迅速反扑,不留情面,赵亭绝对会受伤。
郡主不可能放任如此危险的陆延陵继续待在赵亭身边。
“我送你离开郡主府,但你从此以后,不能再和赵亭有任何纠葛,更不能再见黎儿。”
陆延陵回头,肩头的发垂落到胸前,里衣并不拢严实,锁骨上密集的痕迹延伸到衣服下面,他单手撑着脸颊,望着赵亭的生母好一会儿才说:“郡主比我想象中更加溺爱孩子。”
郡主不置可否。
陆延陵:“我以为最多半月之内,郡主就会来见我。”
郡主:“与你相反,我以为像你这样野心勃勃的心,应该有能使自己脱困的法子。”
陆延陵闻言流露些许无奈的神色:“那看来我们都挺自以为是。”
郡主一甩衣摆,在他对面坐下:“虽亭儿过分执着,但你故意藕断丝连,故意撩拨他、利用他,才让他至今都在迷障中不可自拔。如果你能有一丝动容,但凡你有一点可怜他,你就该答应我,再也不要见他。”她面容恳切,“宫里多次传唤他,都被固执地挡回去。这次是没办法了,宫里来了禁军,强压着他去见陛下,是因你之故——我不知你何时为陛下办差,可亭儿为了你,连陛下的命令都能违抗。”
“他父亲是个暴烈的脾气,非要闯进来杀你,都被亭儿拦下来。骂也骂过、打也打过,连我都呵不住侯爷,硬让亭儿扛下来!”
“既要抵抗父母,又要违抗圣命,还得应付试图营救你的势力,但最伤他心神的是你。短短一个月,他已瘦了十来斤。”
郡主突然跪下来祈求:“陆少侠、陆大人,劳烦您看在我这一片慈母心的份上,放过赵亭吧!”
陆延陵再冷情,也不好意思白受人家母亲这一跪,连忙将人扶起,实在扶不起,便也跪下,极为无奈地说:“您总不能让我放弃入朝为官,又不能阻赵亭的仕途,同朝为官,怎么可能不相见?”
郡主抬眼,眼底一片冷漠与坚定:“请你谅解我做母亲的心。”说完就站起来,下令:“带走!”
话音一落,忽地涌入数名暗卫,钳住陆延陵便扛起来。
“你原本就是个废人,靠欺骗我儿才恢复武功,如今要你变回数月之前的模样,也算合情理。但我到底不是恶人,会给你足够下半生不愁吃穿的金银,抑或托人照顾你。”
带走人之前,郡主要先废掉陆延陵的气府和四肢。
陆延陵脸色一变:“娘娘不怕赵亭与你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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