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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轸忙上前弓腰,“御前的人,带了万岁爷的令儿,来找叶大人。”
对方“哦”了声,粗声粗气让等着,转身进了诰敕房。
汪轸朝里面探看,见堂上几个人坐着,正含笑说话。叶鸣廊在列是肯定的,但坐在对面的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司礼监新任的秉笔太监。籍月章近来不怎么管事儿了,好些公务都交底下人处置,这位秉笔大有取而代之的劲头。
汪轸曾经听康尔寿说过,那是东宫洗马杨自如的儿子,他当时就感慨:“了不得,这样的人都能进东厂,上头不查他的家世出身?”
康尔寿道:“谁让司礼监那帮人的学问不如他。都给净了茬了,不怕他反天。早前武后还重用上官氏呢,你敢说武后不英明?”
汪轸耷拉了脑袋,心道果然英雄莫问出处,有学问就是好,会弄笔杆子,不知多了多少升发的机会。
再朝里头瞅一眼,姓杨的侃侃而谈,那种舒称的模样,就跟司礼监是他家开的似的。叶鸣廊呢,想是因为东厂逐渐压了锦衣卫一头,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姿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锦衣卫里头得力的人,逐渐都给抽调到东厂做番役去了,锦衣卫的千户成了东厂的档头。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万岁爷需要一个衙门和锦衣卫分庭抗礼,这会儿是还没得力的人补上,假以时日,东厂的人员还会变动,到时候还由不由杨稳弄权,就不好说了。
汪轸脑子里胡乱琢磨着,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他跺了跺脚,一股刺麻的感觉蹦上了小腿肚。
堂上的叶鸣廊得了御前的消息,从议事房退了出来,“万岁爷什么示下?”
汪轸把章回的话重又复述了一遍,原还巴望着叶鸣廊也摸不清头脑,最好和他再商议商议,可惜没有。人家一听就明白了,除了眉目间有一丝为难,倒也没说旁的。
汪轸问:“叶大人,您这会儿就过去啊?”
叶鸣廊迟疑地看看天色,这么晚了,跑到人家府上拜访,实在不合礼数。但既然领了命,就不容他推辞了,只好硬着头皮赶到白帽胡同,向门房递了名刺,说求见少夫人。
其实心下也忐忑,担心她未必愿意见他。他把内情透露给了皇帝,她唾弃都来不及,真能听他的劝告吗?
他是做好准备的,大不了无功而返,没曾想她并未回避,让人把他请到前厅奉茶。
她来的时候,左右的人都退尽了,只剩她单刀赴会。见了面淡淡一笑,“指挥使大人漏夜前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叶鸣廊很难堪,干涩道:“不过是奉命……你很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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