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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酒保连连答应,连掌柜也忙上来支应,一迭回手打发人去承办,一面赔着笑脸道:“大人有阵子没上咱们这儿来了,上月挖来个新厨子,带了好些拿手的绝活儿,让他一样样上了,给大人和夫人品鉴。我昨儿尝了一条杭州石首鱼,味道不是京里河鱼能比的,这道菜就算小的孝敬大人,恭贺大人新婚之喜,给您二位添菜。”

余崖岸属于那种吃了也不嘴软的人,锦衣卫在这大邺疆土上横行惯了,没让他孝敬一桌席面,已经算客气的了。

偏头问如约:“你在金陵待过,吃过什么石首鱼吗?”

如约摇了摇头,在南京的那段日子,过得很是艰辛。自己要挣嚼谷,又得防着被人认出来,连街市都没敢尽兴地逛过,何谈吃什么鱼。

余崖岸明白了,对掌柜说:“精细地烹,回头该是什么价,一分一毫不会短你,只管挑好菜色上就是了。”

掌柜忙说是,偏身吩咐身边的人上后厨交代一声,先紧着这桌上菜。自己虾着腰,把他们往楼上引,“上头有雅间,大人和夫人在里头安坐,免得受人打扰。”

如约说不必了,“就坐散座吧。”

环顾一圈,挑了个临河的位置坐下,窗外就是清水河,河道不算宽,河面上有小舢板缓缓摇过。堤岸上种着郁郁葱葱的树,一排烟柳,一排四照花。这个时节,正是花开得顶热烈的时候,花瓣四片,拱着中央半圆的花蕊,被风一吹悠然翕动,像翩翩的蝴蝶。

她在看花,他便来看她,都不言语,都看得出神。

好半晌,如约才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回望过去,他慌忙垂下眼,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盏往前推了推,“喝么?”

如约摇了摇头。

自打她进针工局,每天有办不完的差事,夜里要做得很晚,常是一杯接一杯地灌酽茶。下等的高碎,煮出来的茶水泛着深浓的褐色,在碗里残留的时间长一些,沁入碗壁的肌理中,洗都洗不掉。那滋味,想起来就舌根发苦,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呀,五年间恍如吃足了这辈子所有的苦,真是不堪回首。她有时候做噩梦,设想将来,心里常有准备,大不了败露,也不用等锦衣卫来抓她,自我了断,一了百了。人心真复杂,一时振奋前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时又万分沮丧,不得不在这细细的一线生机间痛苦挣扎。

就像现在,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和余崖岸面对面坐在酒楼里吃饭。人生的变数,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两下里都沉默着,余崖岸似乎养成了习惯,默不作声往她碗碟里夹菜。面前的菜越堆越高,她连下筷的胃口也没了,终于开口婉拒,“我自己能夹,谢谢大人好意。”

然后余崖岸便阴气森森地看她,那双鹰眼里迸出寒光,“我给你夹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不回礼?”

如约没办法,牵着袖子给他夹了块杏花鹅,他这才满意,冷着脸吃了。

她茫然看着他,实在想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是不是忘了她的血海深仇?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和她为这些琐事争执不下?

她不解的审视,让他有几分不悦,粗声粗气道:“看我做什么,还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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