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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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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死不可。

“罢了。”他随口放了恩典,“起来吧。”

如约谢恩站起身,垂着双手退到了一旁。

皇帝并没有着急走,平时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虽不喧闹,但一言一行也受约束。刚才从太后宫里出来,惹了一肚子气,连肩舆都撤了,踽踽走了一路,越走越清静,再见到人,倒也不那么烦躁了。

于是又瞥了这宫人一眼,“针工局的,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袖笼下的双手狠狠握成拳,如约须得掐紧掌心,感受到疼,才能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明。

此时她多想扑上去,撕碎了这人啊,可惜自己没有獠牙,咬不进他的皮肉里去。她只得按捺再按捺,这两年在针工局所受的调理和委屈,已经能够让她得体地控制情绪了。

虽不能直视他,但余光将他的样子刻进了骨髓里,平稳住声息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奉命运送十五日所用的补子和蟒衣。另,永寿宫金娘娘的衣裳拆改妥当了,奴婢趁着今儿入宫,把衣裳给娘娘送来了。”

皇帝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上神情很冷淡,沉默了下,似乎在思忖什么,半晌问:“朕以前,可曾见过你?”

如约心头擂鼓一样大跳起来,在他做王爷那阵儿,父亲与他肯定是有交集的,但自己家教甚严,轻易不会见外男,因此就算听说过晋王,也从没有见过他。

俯了俯身,她愈发低下头,“回皇上,奴婢自小长在江南,十五岁才应选进针工局,因此没有福分拜见皇上。”

她说话的时候尤其小心,正因为要应得上“自小长于江南”,北京口音须得尽量剔除。比如这“自小”,险些就说成“擎小儿”,话到嘴边才刻意更改,说完了仍是心有余悸,唯恐露出马脚。

可是一个人的口音,哪里那么容易转变,皇帝何等精明,一哂道:“江南人,听着却像北京人。”

如约说是,“奴婢虽长在江南,却是北京嬷嬷养大的,皇上慧眼如炬,皇上圣明。”

一个针工局的宫人,没有面过圣,却能在皇帝面前对答如流,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先前那个喊打喊杀的太监,这会儿倒转变了态度,大概见皇帝并不嫌恶她,顺风吹捧了一句,“这姑娘,胆子大得很。”

皇帝牵扯了下唇角,躁郁的心境平了,也没了继续兜搭下去的兴致,临走给了句忠告:“宫门下钥之后,无令走动算阑入,不想脑袋搬家,就记住这个规矩。”

如约说是,蹲身送驾,看皇帝负起手,乘着足前那点灯光,穿过纯佑门走远了。

一阵北风吹过,她才发现额角都汗湿了,碎发弯弯贴在脸颊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紧握的拳这时方松开,掌心嵌进了深深的甲印,十根手指僵硬不能屈伸,仿佛提过千斤重物似的。

跪地的小火者,到这刻才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扶住宫墙,带着哭腔说:“咱们俩今儿好造化,想是天菩萨保佑着呐!先前您回话,我的心都揪起来了,生怕有个闪失,咱们就得上槐树居受香火去。”

其实问罪枉死的蝼蚁,哪儿有机会受香火,随便埋进乱葬岗就完事了。

如约勉强捺了下唇角,“让您跟着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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