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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最后找到水吾会新任执教的手下,才问出水林溪的下落。”任无道看着棺材里的女人评价道,“虽然准备了棺材,但安葬时的确匆忙。”
棺材里没有什么陪葬品,只躺着一个女人,她很年轻,容颜姣好,皮肤极为白皙,仿佛吹弹可破。
她躺在那儿,好似安静地睡着——如果忽视她身上一道道血痕、大片的血污和粗糙的缝合痕迹的话。
经历过第一个世界,易怜真自认为对这些事情的接受程度已经高了很多,此时依旧说不出话。
仅是看着,就有点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把眼神移走,心情复杂地说:“她被时夜心切成了几十块……”
那么犀利的光丝,人恐怕当即就散了。
时夜心没留手,够残忍。
“水吾会的人后来把她拼好缝起来了,”任无道镇定道,“不过缝得很仓促,否则完全可以做到不留痕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粗麻线连着松散的骨肉,穿过的地方又流出新的血污。
任无道俯下身收集了一点凝固的血液,用幻火烧了从中提取出淡红色的灰烬,喂给不露锋上长出的嫩芽。
易怜真认真地看着水林溪。
小说里的水吾会是一个邪/教,水林溪其实是一个坏人。
她为了凝聚出神格凤,曾散布各种邪说和谣言,用各种手段控制信徒的思想,手下的人命数不胜数。
书里时夜心杀死她后,易怜真曾和其他读者一起拍手称快。
可现在,当这个满身血污、被人粗糙缝合过的女人躺在他的面前,他心里却只有不舒服。
不是她不该死,而是她的模样实在令人不适,他也从未想过,水林溪死后会因为自己创立的水吾会沦落到只剩一身衣物、一口薄棺。
坏人值得怜悯吗?
易怜真不知道。
只是这些太深刻了。
他很喜欢小说,可当书里的内容真的变成现实,便不只是像原来那样“爽”或者“有趣”,它更生动,也更复杂。
作为穿书者,他永远是置身事外的那个人,却依然有所触动。
“会是谁把水林溪埋在这里的?”易怜真问,“她现在应该在水吾会大殿被供奉才对……”
“水吾会自己的人,”任无道做完了手上的事情,简单道,“水林溪死了,水吾会需要权力更迭。清水凝成的躯体更具象征意义,必要时还能将‘神性’赋予他人。”
易怜真:“所以那个人凝聚出了一具假的躯体,私下则偷偷将水林溪埋了?”
“差不多,”任无道收回不露锋,“幸好他还对自己的前任领袖有一点敬重,没有将她一把火烧了,否则我们会麻烦很多。”
他对易怜真点了点头:“现在能感应到次神格的位置了,时夜心已经出城。我们不宜追得太近,明天启程远远跟在他后面就行。”
易怜真嗯了一声,任无道却没有立刻合棺,而是控制几根木制锁链,把水林溪从里面拉了出来。
“……?”易怜真看呆了,“这是在干什么?”
任无道沉默一瞬:“下葬的人把她放反了。”
易怜真:“……?”
他没听懂。
“头和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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