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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开了一半,他同这些人都有些体型差异,苏明雅的手也是大的,而且没有茧子,这双养尊处优的手从衣襟探进去,穿过他的腋下,从那开始一寸寸往下摩挲他的骨与肉。
苏明雅或许是——也许就是憋疯了,他眼里泛着森森的饥饿的绿光,屈膝拨开了顾小灯,与他口中善于粉饰的语言不同,他的举止直奔主题,毫无狡辩的余地,他就是想要他。
顾小灯结结实实地吓得不轻,这下不管身体发不发软,一个劲地拼命挣扎起来,猫叫似的喊着他的名字:“苏明雅!苏明雅!不要扒我衣服了,你起来,你同我好好说话!”
苏明雅的手摩挲到了他纤瘦的腰身,十指滚烫地攥住这魂牵梦萦的熟悉小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往下一拉,蓄势待发地抵住了。
顾小灯已经被吓到不敢动弹,被压住的腿发着抖,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脑海中拼命地想着,应该说点什么好,才能把苏明雅的疯劲拽回来。
他想哭,但又不能流泪,他知道的,苏明雅喜欢见他落泪。他一旦在这时候噙了点泪,只怕会把苏明雅刺激到将他翻来覆去地歼。
苏明雅骨子里藏着什么,本心是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一无所知。
顾瑾玉和葛东晨有些地方相似,苏明雅和关云霁有些性子呼应,他比关云霁还要傲,傲到能藐视一切,清高出一副表面斯文儒雅内里疏离虚伪的温柔骨。
这样一个世胄中的年轻贵胄,要体面,要脸皮。
就像顾小灯过去知道他的骄傲,于是选择放低姿态,主动投入他的怀抱那样。
此时他怕得发抖,仍然逼出了这辈子能演出来的最好演技,在他掌下故作不可思议:“你要做什么?苏公子,你要像那二皇子一样龌龊地待我吗?”
极其久违的“苏公子”三字撕开苏明雅心海里的迷雾,他停下动作,抬起猩红的眼睛看他,神情还是冷静的,但语气有些茫然,十足阴森:“……高鸣乾那夜如何对你?”
顾小灯憋出生气、鄙夷、憎恶的表情,语气也竭力压低压冷,近乎磨牙吮血地一字一字说:“他强迫我,要我尽侍妾的本分,可他根本不拿我当人看,他用膝盖毫不留情地压着我的腹部,野蛮到压伤了我的脏腑,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恢复。”
苏明雅下意识地挪开了膝盖,苍白的指尖摩挲着他的小腹。
顾小灯想到了高鸣乾那满嘴的污言秽语,挑出了几句出来编造:“我痛得不停惨叫,他不放过我,还嘲笑我,说是不是怀了小孩,有了种才会那么不经事。”
他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倘若我不是男儿身,如果、如果我那时真有了你的骨血,肯定被他打掉了!便是一尸两命……也未可知!”
磕磕绊绊说出这鬼话来,顾小灯都要把自己给羞耻到晕过去,好在这番瞪掉眼珠子的鬼话赌对了苏明雅的心理,当真触动了他内心隐晦的不可言说的期望和设想,疯劲淡化去,悔恨如潮来,他那猩红的眼睛变成了眼眶通红,弯腰抱住顾小灯,侧耳贴在顾小灯颤抖起伏的小腹上,梦呓般哽咽。
顾小灯听着轻轻哑哑的“小孩”,额头和鬓角的冷汗冒了出来,栗栗危惧,继续努力趁势攻防:“苏公子,你不要学那个禽兽,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是好好地在一起过四年的。我怕,苏公子,你已变成了苏大人,可我、可我还是乳臭未干的模样,你这样让我很怕很怕。”
苏明雅逐渐冷静下来,从他腰腹上抬头,俯过来抱住他,有些低哑地哄他:“小灯,不怕。”
顾小灯忍着眼泪,不敢动弹,在他的时间里,他同苏明雅的两个月前还在这里甜蜜无间,怎么通过撒娇和示弱来哄得苏明雅顺心顺意,说话如何咬字与停顿,动作如何接触与分开,如何通过一切细节来让他开心与安心,他全都知道。
于是他操着一口哭腔,在他耳边轻轻软软地撒娇:“苏公子,我怕疼,更怕你难受。”
颈间倏忽有了湿意。
苏明雅抱着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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