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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崖风渐停。
悠悠夜色中,一道仿佛来自天边,又好似来自耳边的声音传至小草神魂中。
“小东西,谁许你在这儿的?”
小草晃了晃脑袋,看了看四周,才反问道:“我?”
它不知谁在说话,也不知自己在和谁回话,没听见回应,它却也自然而然接了下去,不见丝毫忧惧。
“我当然在这儿。”它语气理直气壮,理所应当,仿佛它生在这儿就是天理,晃着自己的翠绿叶片,看上去仿佛手舞足蹈。
那声音竟也没再继续,只问了那么一句,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然而疑惑却并未散去。
这山崖皆是陡峭石壁,冬日严寒夏日酷暑,寸草不生,向来光秃秃一片。
而今祂不过打了个盹,醒来却见到一株幼嫩的青绿点缀在山石间,成为这座山上唯一的一抹翠色。
瞧它慵懒姿态,似还十分惬意。
祂看了许久,见它性子懒散,无甚危害,终究是任由它就在崖上留了下去。
虽说在自身上生了另一抹灵识有些奇怪和别扭,但祂并非是容不下对方的神,思及此,便也不再关注。
然而小草听见那道声音,知道这儿竟还有灵可寻,仿佛得了个新玩具,也不拘对方是何存在,便时而总要说几句话。
有时是日出时的一句“起床了”。
有时又是太阳落山是的一句“睡觉了”。
下雨时它会舒展叶片在雨里跳舞,吹风时它会随风而动,那时它自己便是自己的玩具。
虽然只有一株草,但它自己就能玩得不亦乐乎。
山神存在不知多少年月,却也从未觉得这天崖竟能这般吵闹。
是的,吵闹。
虽然那小草两三天才说一句话,但比起过去寂静宁静的许多年岁,祂仍觉得吵。
但山神是个心胸宽广的神,哪怕觉得吵,也没将这株草扔下去。
一草一神相安无事多年,成了最和谐的模范邻居。
草习惯了这里有个不爱说话的神,神习惯了山上有株爱闹腾的草。
直到有一天,小草那块山石经由风化碎裂,摇摇欲坠。
而扎根于它的小草也跟着岌岌可危,小草整个身子几乎倒垂在崖上,随着风晃来晃去。
远处隐有海浪声遥遥而来,天涯与海角相隔遥遥,却又转身相遇,近在咫尺。
小草还在想自己若是掉下去,能不能借着清风荡去海角。
便感觉自己被清风托起,吹回了崖上。
小草抖了抖根系上的石土,重新在崖上找了个地方扎根。
当然,它也没忘记和对方说一句:“谢谢。”
好不乖巧。
然而山神的这一举动,让小草得寸进尺,不再如从前一样安安稳稳待在崖上,反而时不时便要挪一个地方。
它每挪一次,都要和山神说上一句,仿佛在等山神反应,试探山神底线。
而山神的一时心善,以及长期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许。
小草晃着叶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得寸进尺有什么问题。
山上这么大,它这么小,要多少年才能把每一寸土地都住过?不敢想不敢想。
搬家搬了几年,小草又觉得无聊起来。
它用叶片轻敲山石,“为什么你都不说话?你不无聊吗?”
山神还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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