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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也曾是骄傲之人,为瑞王所惑,不计名分进了后院,却不想落得这般下场,她既如此,旁人自然也不行好过。
此言一出,女眷之中寂静无声,男子那方更是落针可闻。
众人虽知那侧妃故意如此说,虽知应缺身子仍然不好,虽知一切不过是随意揣测……
然,此念一起,便再难按住。
莫非那无名道士当真高人,挑选的八字正与世子相合,否则从前分明是那般骄傲之人,怎会甘心落得一冲喜嫁人的下场,且所嫁之人还是一位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分明是挟恩以报,越是骄傲,便应越是抗拒才是,怎会与那病秧子如此恩爱?
除去道士法力高超,有真本事外,再与其他可能。
既然如此,那有福星庇佑之后,应缺能有子嗣,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短短一番话,在众人心中翻涌个遍,崔拂衣微微凝眉,未曾想到应缺病重至此,仍有人意图算计于他。
“夫人,想喝骨汤。”应缺声音温雅平静,听不出半点异样,似是并未将方才那人所言放在心上。
崔拂衣回神,微微抿唇,却是认认真真为应缺盛骨汤。
骨汤乃大师傅熬了几个时辰才炖好的高汤,瞧着清透澄澈,实则融了众多精华,汤鲜味美,只喝一口,便令人不愿停下。
应缺虽遗憾不可多喝,但自来此间以来,应缺已然习惯克制与质朴。
无人接话,稀稀落落筷子碰撞声响,宴席再次回归正轨,仿佛方才插曲未曾出现。
那位侧妃也未有不悦,反而吃得正欢。
她深知看着未有反应,并非实际未有变化。
有的人,有的事,注定无法安宁,只消轻描淡写几句点拨,便会火光四起,令人无处逃离。
“世、世子?!”一声惊呼,惊得满桌人皆转头看去。
却见一位庶出小姐看着应缺,说话磕绊,眼含惊恐。
再循着她目光看去,众人齐齐顿住。
却见应缺眉目低垂,面上却有一道晶莹水迹,自眼睛,到下颌,一路蜿蜒而下,至到水滴垂坠,滴于碗中。
惊慌之后,众人皆陷入死寂。
世子在哭?
世子哭了?
世子暗自垂泪?
无论哪一句,似乎都不应出现在眼前。
然偏偏事实如此。
应缺面上当真有泪痕。
便是王妃也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崔拂衣面上更是显而易见慌乱无措,下意识慌忙用袖子去擦,却又因衣上绣花刺伤肌肤,这才想起怀中锦帕,手持锦帕,小心点去应缺面上渐干的水迹。
他微微动唇,似有言欲说,却又因心绪喧闹纷杂,不知自何处说起。
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一番情景,因而一时也失了方寸。
半晌,方才有一个念头清晰升起。
方才喝的汤,便是为了这滴泪吗?
场面再度陷入寂静之中,最终,竟是应缺将这寂静打破。
他未曾对这滴泪有半句解释,也未对自己妇人之姿有任何自惭形秽的模样。
只是微微弯唇,望向崔拂衣道:“抱歉,夫人,方才失态了。”
“……无事。”崔拂衣顿了顿道。
他也不知自己是否应当带应缺离席,毕竟如今几桌人皆小心翼翼,故作淡定,窥探他与应缺言行。
应缺显然并未有任何要离去之意。
当着王府众多人之面,他语带歉疚,“夫人,你嫁与我,不得夫妻之欢,不得子嗣之喜,要与我这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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