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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嘴巴呼了几口气,闻了闻没有异味,这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单善:“单善,醒醒。”

她在睡梦中皱了眉头,像是不满意外来的打扰。聂凭学不知道单善把他叫过来是不是为了这个,但单善再不醒,就要错过了。他又推了推,这一次,单善终于醒了。

她没力气似的挨着他的手臂,头靠着他的颈窝,睡得翘起的头发搔着他的下巴,她轻轻问:“怎么了?”

和光辉融为一体。

金光散漫镀到她的面颊,绚烂霞光在天空作陪,他低头,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他也轻轻讲:“看啊,日出。”

睫毛翩跹,她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好漂亮。”

脸颊右侧的梨涡愈深,他附和:“嗯,好漂亮。”

她们依偎着看完日出,等到天光大亮,两个人才起身。在草上睡了一晚,聂凭学身上有些酸软,他把那些垃圾收好,单善叠好毯子,重新塞进车篮里。

聂凭学拿出手机,打算导航回去,他站在那看地图,单善在前面朝他招手:“走吧。”

聂凭学推着车把:“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单善:“不认识。但是跟我走吧。”

聂凭学点点头。

反正今天放假,他还有一整天可以陪单善。

她们走出草坡,又往前走了几分钟,路口处停着一辆大巴,单善过去敲了敲车门,车门自动打开,她带着聂凭学上车,自行车也一并推上来,司机向单善点头,然后关闭车门,发动车子。

“我叫了司机来接我们。”车内装饰完全就是一间公寓,聂凭学把车子推到沙发边停下,单善往里走,从套房里拿了衣服出来,“这是新的,均码的,你能穿吧?卫生间在那儿,毛巾牙刷都有没拆封的。你先去。”

她说一句,聂凭学就应一声,他接了单善拿过来的衣服,换了拖鞋去洗澡。

这辆房车应该不止一间套房,等他洗完澡出来,单善也换了身衣服,头发半干。

她听见声音,把吧台上另一个杯子往他那推了推:“来,刚冲的。”

聂凭学喝了一口,是甜豆浆。

她咕嘟嘟地喝完,擦擦嘴巴跟他讲:“九点钟之前,有几条路限行,我们得在外面绕一会儿才能回去。你要是没吃饱,就自己做些,冰箱里食材都有的;后面还有个套房,但是没布置,你要是想休息,就在前面找找地方,委屈你一下。我先去睡了。”

“嗯,嗯,好。谢谢你。”

单善笑了笑,跟他摆摆手,跳下高脚凳,去房间里了。

聂凭学喝完豆浆,怕吵到单善,把两个杯子洗干净就离开了厨房。他把昨天盖着的毛毯拿出来,躺到了沙发上。

他生性不爱冒险,每天重复的生活也不觉得无聊,旅游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妈妈要带他出去玩,他宁愿待在房间里做题。他也不喜欢过多的交际,参加夏令营冬令营去体验不同的生活,他当然负担得起,只是觉得没意思。

天完全亮起来之后,夜里泛着星光的小河是一潭死水,周围野草蔓生,没有丝毫城市的留痕,就是一块废弃的土地。

今日的日出也是普普通通千万天之中的一天罢了。

但他觉得很好。

他觉得山里很好,觉得打球很好,觉得游泳很好,觉得大半夜骑车跑到城市边缘看一场日出很好。

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很好,而是因为做的人很好。

单善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他愿意去尝试更多,更多的……

他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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