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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竹萱那张卷子拿出来放好，又掏了其它试卷出来写。写了十来题之后，有人来了。

推门的是个女孩儿，个高腿长，穿无袖长白T配宽松黑短裤，她剪着齐耳短发，细眉薄唇，目若朗星。雪似的脸颊上两点淡粉，唇瓣水红莹润，中和了一点锋锐凌厉之气。

她径直走到聂凭学旁边那张桌子坐下，从裤兜里扯出纸笔摊在桌上。聂凭学犹豫要不要跟她打招呼，但她一直有事做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望望，一边颠桌子一边转笔，有女孩子进来，她就和别人聊几句。

其她学生陆续来了，桌椅已经坐满，聂凭学看了眼时间，快到九点。九点钟应该才是她们上课的时间。

结果有个男生在八点五十五推门进来，边走边叫：“单善，你抢我位置干嘛？”

那个女生挑眉：“我爱坐哪儿就坐哪儿。”

原来她叫单善，聂凭学心想。

男生也不硬跟她杠，问她：“那我坐哪儿？”

她还是原话：“你爱坐哪儿就坐哪儿。”

旁边的几个女生笑起来。

男生把书包甩到讲台上，出去了。没过一会儿，他搬了桌椅进来，经过聂凭学时，撞了他一下。桌上的文具都被他撞得滑下去，他浮夸道：“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大摇大摆地绕了他一小圈，把桌椅放到单善身边。

聂凭学反应过来，最中间的是单善的位置，但是单善让给他坐了。教室里面的桌椅都是对应的，他才应该去搬一套新的过来。

于是他没说什么，弯腰去捡东西，白皙纤长的手指捏着他的试卷递到他眼前，聂凭学忽然慌乱起来，耳根隐隐发红，小声道：“对不起，谢、谢谢。”

其她女生把滚落的笔捡给他，聂凭学挨个道了谢。

竹萱拿个文件夹进来，看了她们的位置，没说什么，直接开始讲课。

她先讲卷子，那张卷子是她们上周的作业，黄玉来求，竹萱就多打印一份给她。她们讲课速度很快，有些只对一对答案，幸好聂凭学基本功扎实，也能跟上进度。

这个班级加上他总共六个人，那个撞了他的男生上课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老师也不管他，像是过来混日子的。其她四个人：单善、满芍、元璋海、方乐伊，水平都不在他之下，老师讲了什么，说了上句就知道下句，稍微一提就定位到知识点，省略掉很多废话，交流起来十分高效。

竹萱讲完课以后留了电话号码给聂凭学，如果有意向过来，让他妈妈直接联系她。每周六上午两个小时，九点到十一点，下午四个小时，两点到六点，中午可以留在这里吃饭休息。暑假只有下午有课，上二休一，实验课也有。

这个老师的优点是讲课思路清晰，风格明快，一针见血，旁征博引，缺点是不太擅长询问学生，只要学生说听懂了，她就直接pass。上课时长也比较短。不过对聂凭学来说，这不算是缺点，他能适应这个老师的节奏，时长虽短，信息量却很丰富。总的来讲，还是很不错。

聂凭学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学，其实不需要跟聂亭友说，聂亭友叫他学习上的事自己做主，多少费用都可以，还专门给了张存学费的卡给他。但他没有直接跟竹萱说。想征求家长意见的老师，是不会同意一个高中生独自付费的。他回去再跟妈妈讲，要麻烦她打通电话。

黄玉早上把他送来，跟竹萱说了声，人就走了，他中午得自己回家。他下学期升高二，这么大的人，也不是说不能一个人坐车，只是……

聂凭学背着小书包站在竹萱的别墅门口，望着分岔的树林，不知道该往哪走。

一辆白色大G停在他面前，短发女生趴在车窗上，嘴巴里嚼着泡泡糖，她吹出一个粉色的泡泡，吹到泡泡“bo~”的一声破掉，然后通知他：“新来的同学，上车，我送你出去。”

一般来讲，他不会这么随便地上别人的车，更不用说女男有别，他不是个轻浮的男生，更不会轻易跟女孩子有过多的接触。

但是，她的泡泡吹得真的很大哎！好厉害！

聂凭学鬼使神差地上了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