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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震惊地看着她，单善说：“不用，你自己再准备一下。把和你一起完成的成员名单发给颜娇。我再问一遍，是所有部门成员统一认为我交代的任务不用完成，是吗？”

没有人回答她。

单善挥挥手，片刻后，在场除伏骊之外的所有人手机同时震动响铃。除了第一波的辞退函，接二连三又接到不同职位不同级别下属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股权协议一人一份，由颜娇发到她们面前，还特地标注了重点。

单善：“不听我的话，就都给我滚蛋。”

茅良看着OA里那一长串的接受名单，难掩惊骇：“这，这整个公司，都……”

“我5号早上通知你们准备，文案组接近五十个人，十五万字三天时间完成不了；美术组只要准备自己的作品，按理来讲半天肯定妥当。现在告诉我做不了，不想做。我的公司不需要不服从管理的员工。”

“我早就要告诉你，只是你电话通通拒接。”

“接通之后，你来通知我做不了？上班由你心意，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费南旋忍无可忍：“这不是你的公司！元禾是我们的心血！”

“我从未否认你，还有你们为之付出的心血与努力，也还请你们不要忘记我父亲当初承担着多大的风险为你们创造了安心创作的环境与团队。《人间游历客》一炮而红，现在大家共赢，如果反响平平，我父亲就是拿钱打了水漂。人不能只看见别人吃肉，没看见别人吃亏。

没有股权的员工，三天之内完成清退。有股权的员工，现在就可以去找法务谈。”

“你这是在拿员工威胁我们！”

“哼，”单善冷笑，“我拿员工威胁你们？基层员工威胁得到你们？颜娇。”

颜娇按动遥控器，打开投影。

“这是最近各平台用户对DLC的反馈，一个月之前的bug到现在还没处理，我想问问，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安排？路人对话含歧视内容，李千，你是怎么审批通过的。”名单和评论拉下来，长长的一条。“月底在普普乐园的联动活动，你自己看看采购清单和实物对不对得上！还有请来的coser，私德不佳，官博底下也有人反应，运营早就上报，你的批复是等周会再讲。

以新项目为名，上一个就完全丢开手不管了，就眼睁睁看着它烂下去了！我现在问你，你们要做的那个新游戏，什么类型，什么模式，什么背景故事，预计多久能做出框架，事先做过市场调研没有？开发期间怎么维持公司运行？”

单善见没人回答：“没底的水坑硬要往下踩，却对锦山的合作视而不见，个人私欲置于公司利益之前，各行其是，还好意思指责我拿员工威胁你们。再让你们这么搞下去，元禾破产是迟早的事，还不如现在离职，好歹我能发出赔偿金。

半小时以后，楼下有班车去锦山。要去的就去，不想去的，自己收拾东西吧。”

她讲完带着颜娇推开门，穿过已经挤到会议厅门口来听消息的员工，扬长而去。

资料还留在那里，李千扑过去翻看一张张指责她们夹带私货，用前期宣传把用户骗进来恶心的评论，又打开账号，发现那些评论只增不减，再抬头时眼里含了一包泪：“怎么会变成这样？”

费南旋也想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确实，确实有点抗拒《人间游历客》这个项目。

当初她满怀憧憬，在论坛上找到了这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决心要大做一番事业。几年时间耗费无数心力，却因为项目过于庞大，迟迟无法结尾，难以维持生计。她们一起去拉投资，在酒局上被揩油，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百般忍让，那些人给出的价格还是低到连她们这些年的成本都难以覆盖，还想索要全部版权。

后来她们大着胆子往规模更大的投资公司投了计划书，被单翰学看中。为了提高效率，单翰学为她们搭建了一个团队，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怎么增加剧情的节奏感，美术风格要不要改变，去确定目标受众，营销做哪几个方面。

费南旋讨厌自己的梦想和这些商业化的词连在一起，为了客户去改变，赚再多的钱，那也不是她自己一开始想做的东西。

《人间》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