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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

成衍不明白为什么单善说“赔礼”，但他没有多问。既然是单善要请他吃饭，她会定时间地点，到时他买单就可以。经鸣鸾刚给他转了五万，应该够吧……？不够的话，他另外一张卡还能再支些钱出来。要是实在太贵，那就……下次再说，这次当探探她口味，毕竟还要给由由留下奶粉钱。

成衍打定主意，欣然赴约。周五下班时，上了单善派来的车。

穿西装的司机礼貌征询他的意见：“成先生您好，单小姐是这样安排的，先去格鼎商厦，再去天韵新街，结束之后在得民观见面。您看可以吗？”

格鼎商厦一共六层楼，只卖奢侈。，天韵新街和得民观，成衍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他虽然在洛平待了一年多，但不常出门。单善安排，哪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连忙应了。

刚到格鼎商厦路口，一个短发女人就站在那儿迎接他，她对成衍笑道：“成先生是吗？”

成衍为了赴单善的约，特意拾掇得干干净净，但他最值钱的衣服，就是上次借给单善的衬衫了。廉价的西装被女人精致衣饰衬得彷佛一块破布，内心的窘迫压也压不住，他竟下意识地回头，想要缩回自己的小屋里去。

司机已经驶进停车场了。

女人爽朗道：“我是Miranda，单小姐今天把您交给我了，成先生，请。”

她握住商厦鎏金的门把，为成衍展示纸醉金迷。

灰姑娘走下南瓜马车，踏进了不属于他的世界。

晚九点，单善推开得云观三楼包间的门，成衍倚着栏杆，双目阖起，好像已经睡着了。

单善退后，让跟在她身后的服务员先进。

玻璃盏磕到红木桌上，声响让成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等他清醒时，单善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单善笑道：“等很久了？”

成衍：“没有没有。”

只是有点累。下班以后被那个叫Miranda的女人领着，先上了商厦的顶楼，再一层层地往下逛，量了体，尝试了不同风格的衣服，连配饰都定了几套，最后还把他送进了美容院。

他接受了从头到脚的护理改造。

为了这一顿晚餐。

他知道这一切价值不菲，他偿还不起，最开始他想过拒绝，但Miranda让他安心接受，真心诚意地赞扬单善是多么的善良、温柔，爱照顾别人。

而且……

从前他辛苦谋求微薄薪水的地方，他走过不敢放松呼吸的地方，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过他的那些人，忽然就知道了怎么样把人当作人来看，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服务态度。

现在到了他为自己那几小时的飘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成衍心下惴惴。

冰雾弥散在空气中，他托起玻璃盏，酸梅饮清凉酸甜，他精神一振，连着多抿了几口。

单善问：“我让Miranda给你备的东西呢？”

成衍：“都放在后备箱里了。”

单善点头：“喜欢吗？”

成衍：“很喜欢，只是太贵重了。”

单善身体前倾，靠近成衍，一双笑眼微弯：“喜欢就好，价格不用考虑。”

热意从身体内部蔓延出来，他立即察觉，自己的脖颈及脸颊指定红成一片。

这、这就是代价吗？

那、那……

成衍僵在那儿，微微地发出了一声：“我……”

单善已然退开了，她按了他手侧的不知什么，那半幅他以为是装饰的雕花窗正缓缓展开。

原来是要开窗。

他们在三楼的包间，但窗外是披着黄昏光纱的一潭莲花。他来时走的是包间外圈，不知道内里还有这样的乾坤。

单善笑：“好看吗？”

并没有问他先前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没听到吧。成衍松了一口气，沉进这金钱堆砌出的清荷里。

得云观开在闹市，请了大师做了仿古园林建筑，每个包间设计成各式各样的亭子，其中曲水流花，四季各景不同，造价不斐。

成衍：“好看。”

单善也倚着栏杆向外看：“哪一支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