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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世中艰难求生,日?日?担忧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收成,一听兵乱就提心吊胆准备包袱当流民奔逃,因为?逃够了,逃怕了,还有点迷信。
最害怕的时候总是搂着两个孩子问?,长大后会?不会?孝顺她,好似在?无边的苦难中寻一点渺茫的甜头。
每当这个时候,她和?李逾总是大声说会?,说他们长大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会?做什么样有出息的人,会?让她过上好日?子。把老?太太说得皱纹都散开,笑得合不拢嘴。
那个时候啊。什么天都,九洞十窟,什么年轻人中的领头人,天之骄子,每一个字,都是他们难以想象的东西。
但最终他们都做到了。
就算在?乱世之中,深深浸入权力的染缸中,也都……没有成为?太坏的人。
李琼花为?了带大他们,吃了数不尽的苦,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为?什么就不能享一点福呢,甚至为?什么,连死都要成为?别人的谋算的工具呢。
这样的疑问?,折磨着温禾安,也折磨着李逾,甭管是过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这事不理清楚,谁都别想释怀。
温禾安睁开眼,掌着刃片,在?刀光与箭光中闪身贴近穆勒,后者立马提神与她周旋。可?他第?二刀被李逾死死挡住,正拼得你死我活,应对温禾安,头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是因为?她太不按常理出牌,对战中有种?骨子里的凶劲,有时候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往他身上捅那么一下,身法又太诡异飘忽,叫人捉摸不透。很快,穆勒右手袖管就被刃片削下来?,连着袖管里的皮肉也翻了一圈,伤口血流如注,深可?见骨。
温禾安鬓边发?丝汗湿了,贴着脸颊往下淌,眼神却亮得惊人,再一次以自伤的方式攻向穆勒时,轻轻吐出一口气,启唇:“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问?问?大长老?,但不打这一场,估计大长老?不会?心甘情?愿为?我解惑。”
她话说得是真客气,与手下的动作?形成最极致的反差。
话音落下,箭与刀齐齐溃散,李逾和?穆勒眼瞳同时震缩,五脏六腑翻搅起来?,李逾这次直接没控制住,哇的吐了口血,目光沉得不行。穆勒也不好受,他没想到李逾能一个人挡住这击,这意味着这人的实力也在?顶级九境,当真只比最前面的四个差一点而已,不容小觑。
难怪敢陪着温禾安出现在?这里,妄图狙杀他。
穆勒一掌拍开温禾安,扫视这方小世界,气息不稳,手中长刀已被鲜血染尽,身上气势竟节节攀升,对这两人一字一句道:“够了。”
李逾头开始有点痛了,他几?步掠到温禾安身边,压低声音说:“我第?八感对这种?场面起不了大用,刚才那招给我耗得差不多了,若还要我打完立马去琅州用第?八感和?擒人的话,后面这招灭魂指望不上我,我在?一边为?你掠阵。你能行吗?”
他估计温禾安问?题不大。
她的第?八感也还没出呢。
两人说话时,穆勒倚刀而立,浑身淌血,刀意直冲云霄,难以想象的惨烈,也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这位圣者之下第?一人斩出一刀,刀身却寸寸断裂,被岩浆熔化,深深铸进天穹之上的攻势中。
——第?八感。
——灭魂。
闪电蓦然?一扯,大雨瓢泼,乌云不止堆在?天上,也席卷了视线中所有能看见的地方,小世界里灰色的山岩不堪重负,一声接一声炸开,山石飞溅。
“你站远点。”温禾安对李逾道:“这一招,跟你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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