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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道:“此案发生于微臣于郑尚书同时巡查盐案期间,监察司在场,按理当时所有案件均需监察司录囚确认口供证据之后才能定案,但在监察司提审洛曲舒前,洛曲舒在狱中自尽身亡。监察司检查过现场伤口,的确是自尽,虽有疑点,但无证据,也就没有继续详查。”
李宗听着,皱起眉头道:“那,你觉得如张逸然所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陛下心里应该有数。”谢恒抬起眼眸,平静提醒,“陛下应当记得,玄天盒与洛曲舒有关的消息,是郑璧月确认的。”
听到这话,李宗一顿。
当初郑璧月因争风吃醋引柳惜娘入局,结果被柳惜娘反制,柳惜娘审出不少线索,其中就包括玄天盒的去处,谢恒如实报来,也正事因为如此,他才没用柳惜娘的命平息东都贵族的怒火,放了柳惜娘一马,让她专案专办,去江南取玄天盒。
当时他没深想,如今李归玉闹这一出,前后串联,他便明白过来,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郑家查案发现了李归玉,紧接着便查出李归玉这位未婚妻父亲贩盐,然后洛曲舒死在牢中,洛家流放岭南。
若没有郑璧月招供玄天盒的线索,他大概也只以为是郑家想和李归玉结亲,找个由头把这位未婚妻家害死罢了。如今郑璧月交出洛曲舒的线索,那洛曲舒的死因,也就变得有些复杂。
此事做得难看,但李宗倒也不放在心上。
李归玉知不知道,参不参与,都不重要,不过一个商户,只要做得干净就行。总归玄天盒也到了他的手中,如今李归玉也与郑家割席。
哪个皇子没有些手段?他倒也不在意这些,重要的,人得聪明,得体面,能维护皇家声誉,至于真相如何……
一介小民,死就死了,有什么重要?
现下闹成这样,他略感心烦,只分析着道:“这么说来,倒是归玉主动搭了郑家的船?他早知道洛曲舒手里可能有玄天盒,先告诉了郑平生,郑平生为了这东西找个由头把人下狱,把人逼死在牢里了?”
谢恒不开口,李宗嘲讽一笑,低骂了一声蠢货。
谢恒静静听着,李宗缓了口气,才意识到当务之急,他思索看向谢恒:“现下当怎么办,恒儿心里可有主意?”
“陛下问的是谁?”
谢恒一贯冷淡神态,看不出喜怒,李宗想了想,缓声道:“自然是这个案子。”
“今日那么多人听着,案子必定是要办的。”谢恒斟酌着,试探道,“陛下以为,交给张逸然如何?”
“交给他?”李宗一想起张逸然气就不打一处来,激动道,“他不查个底朝天?我难道还当真要为这么个平头百姓把一个尚书给撤了?!而且他当真查下去,要当真和归玉有关怎么办?皇家的脸还要吗?”
“是啊,”旁边杨淳听着,给李宗倒了茶,体贴开口,“郑老虽然做了些混账事,但毕竟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旧人,多少念着陛下。远的不说,现下太皇太后的桃花源……”杨淳放低了声音,小声提醒,“还没修完呢。”
听到这话,李宗面色稍缓,谢恒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李宗的打算。
他垂下眼眸,平静道:“正是因为张大人查得彻底,才让他查。”
李宗听闻有些不解,杨淳也颇为意外,两人一起看过来,谢恒解释道:“他查了,证据口供状纸都交给陛下,那东西怎么用,案子怎么判……”
谢恒抬头,看向李宗:“不都看陛下的意思吗?”
证据可以消失,黑白可以颠倒,而且李宗还可以再手握一份处置郑家的把柄,再要出些东西来。
李宗听明白谢恒的意思,眼中露出满意,点头道:“你说得是,还是让张逸然去查个水落石出,朕自会权衡利弊,给一个最好的结果。”
说着,李宗不由得笑起来:“这年轻一辈,就属你最省心,你看这一个个的,元宵节都不给朕一个舒坦。”李宗说着,又有些不高兴,“郑璧奎那混小子,今日要不是你逼跪了他,朕都不知道怎么办。”
杀又杀不得,重罚也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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