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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片刻,才开口出声道:“稍后公子打算去哪里?”
她一开口,谢恒便知了她的意思,抬眸看她:“你觉得我当去哪里?”
“卑职以为,稍后公子到了月老庙,便可回府。”洛婉清思忱着道,“公子身份矜贵,这样独自在外还是不妥。余下之事卑职可以应付,公子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谢恒凉凉瞧她一眼,完全不理会她,只低头在文书上画了一笔。
这让洛婉清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多说,想寻个话头再说几句,好劝谢恒离开,便开始四处环顾。
结果一眼扫到谢恒喝的两杯水,不由得皱起眉头。
如今十月已近中旬,天气寒凉,谢恒竟一口气喝两杯水,这绝非常态。
洛婉清看向谢恒,有些担心道:“公子近日可觉口干舌燥,夜内难眠?”
谢恒抬眼看来,就洛婉清目光落到谢恒水上,面色慎重劝说道:“公子如今伤势未愈,若虚火旺盛,怕不利修养。公子现下还是先回府中,找魏大夫……”
“惜娘,”谢恒听着她赶人,终于放下书来,有些不满开口,“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倒不如为我一诊。”
说着,不等洛婉清反应,谢恒已经主动抬手,将手放在桌上,微微倾身,清冷的声线中,语气仿佛是呆了钩子一般从舌尖吐出,看着她道:“诊吧。”
洛婉清闻言一愣,下意识垂眸看向桌面上露出半截小臂的素手。
他放得随意,掌心朝上,手指轻蜷,骨节分明,指节修长,阳光从小窗落下,如玉质的肤色上流光溢彩,格外引人。
他常年习剑,手上有一层薄茧,这层薄茧带来的磨砂一般的触感和其他地方玉滑的触感截然不同,洛婉清几乎是只一眼,就能回忆起来。
她心生杂念,不敢多看,只转过眸去,在谢恒注视下故作镇定伸手,为谢恒诊脉。
然而一诊,洛婉清便僵住了身子。
面前人神色淡然,从容闲适,气质清冷无瑕,似如高山奉璧,从他身上,可以看见强大,美丽,世家刻在骨子中的礼教,道宗奉在心中的自然,却独独难寻情欲二字。
可偏生他的脉象,却是坎中阳动,阴虚阳亢。
他明显也知道自己脉象是怎样,墨金色的眸注视着她,明明清清冷冷的眼,却让洛婉清几乎是瞬间就想起山洞那夜的荒唐,那时候他也是用这么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她,给她与这种冷静截然不同的痛和欢愉。
她下意识绷紧身体,谢恒见她不再出声赶他,也知自己越界,从她手中抽手,低头看着文书道:“明翠楼背后势力复杂,你没时间慢慢打探,固然可以抓了老板审人,但没必要这么惹眼。监察司和明翠楼有些交情,你手中也算要案,今日换任何一个司使我都会过去。剩下的事你可以自己做,我不过是从明翠楼回来,顺道送人。”
洛婉清听着他解释,便知他心中有自己的分寸,头一次见他用谢恒的身份同自己生闷气,倒有些新鲜。
随即她又意识到,若不是知道了崔恒的身份,她现下或许也察觉不到他在生气。
她思绪飘散,忍不住想起过去自己与“谢恒”少有的会面,开始猜想当时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这一想,便有些心不在焉,谢恒察觉,扫了她一眼,又淡声道:“扬州当真是司使最爱,十月入冬,草木近枯,寒霜冷雨,司使还能看得走神。”
“哦,”洛婉清听出他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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