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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罚,那必然也要有赏,陆雨梧在密光州戳穿了达塔人绕后火烧我军粮草的诡计,又领着密光州人在丹岩天险附近与达塔人对峙九日,此事如今已是沸沸扬扬。”

郑鹜说道。

姜寰语气看似平淡:“你果然是来为你那个好学生求情的。”

“陛下。”

郑鹜抬起脸来,神情肃正:“臣若要为他求情,当初他流放密光州之前,臣便该在此跪求圣恩,臣今日不为任何人求情,辅佐您,是先帝临终嘱托,臣未有一日敢忘怀,而今大燕内外不安,若罗州一案赏罚不明,恐难平民愤,何况前首辅陆证生前无罪,死后亦得先帝钦赐碑文,准以王侯之礼厚葬,而今修内令仍在,其孙却身负流放之罪。”

“即便陆雨梧有罪,他亦在密光州服罪满一年半,天下悠悠众口如洪流,堵不如疏,如今他防备达塔人是功,揭露韦添裕杀良冒功亦是功,陛下若要治罪韦添裕,则必赏陆雨梧,如此恩威并施,方能彰显陛下仁德之本。”

郑鹜提及先帝,姜寰面上神情便有了些变化,他没忘记过父皇临终之前,他跪在龙床前发过什么誓,即便他心中不悦,却也无法否认郑鹜说的是实话,修内令早就与陆证绑在一块儿了,哪怕陆证死了,修内令也长满了他的骨与血。

作为皇帝,他不能不罚韦添裕,而若要罚韦添裕,他便不能不赏陆雨梧。

姜寰一手撑在御案之上,殿中烛火明亮,而他神色阴沉,半晌,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免了他的流放之罪,就让他在密光州做个知县吧。”

他抬起下颌,宛若恩赐。

密光州那样的地方,数年都没有一个人肯去补那儿的缺,哪怕他免了陆雨梧的流放之罪,换了官身,他也依旧只能在密光州。

“这恐怕不行。”

郑鹜垂着眼帘:“陛下有所不知,上个月已经有人补上了这个缺。”

姜寰拧起眉头:“什么?”

“那人虽只是个举人出身,但我朝举人入官的例子也是有的,何况他补的还是密光州那个不毛之地的缺,所以吏部的文书早就发了下去。”

殿外天色漆黑,而宫灯漫如繁星,夜风掠入敞开的殿门,吹动郑鹜绯红的官服衣摆:“此人名为乔意诚,出身莲湖洞书院,是今年乡试的解元。”

“此时,他应该已经在去密光州的路上了。”

密光州连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密光州人如风沙散落在常年苦寒的平原之上,茹毛饮血催生了他们野蛮的天性。

一面靠着丹岩天险,另一面便是连绵沙漠,整个密光州连州县的划分都不清不楚,线儿在舆图上看了半天,密光州那块地方光秃秃的,什么县名都没有。

“四哥,你是去做县令的,可是咱们都找不到你是去哪个县当县官。”天一黑,驴子就偷懒,只知道吃干豆子,驴蹄子走得很慢,线儿后仰躺在驴背上,藉着天上月光眯着眼睛看舆图。

“管他哪个县做什么?四哥不是说了吗?陆公子在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大武如今高大多了,也骑着一只驴子,说话间还抽空给驴喂了一把豆子吃。

“唉。”

兴子在驴背上叹了口气:“可是我听说密光州的那些人可凶了,他们是真吃人哪,那里是什么来着,呃……毛都没有的地。”

“什么毛都没有?”

四只驴子并辔而行,说话的人拍开大武那只驴子来抢豆子的嘴,他身量不算太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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