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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圆了眼睛,他沉闷发哑的嗓子一旦高亢起来就成了破锣嗓子:“你们干嘛?!”
细柳一边将破损的衣料清理出他的伤口,一边道:“他们跟在大医身边日久,也算有些医术。”
“可是这个傻大个找过你的茬!”
“叫阿叔!”
舒敖去揪他的脸,凶巴巴道。
惊蛰奋力挣脱开他的手:“还有这个臭丫头!她咬过我屁股!”
雪花抬头,袖子里钻出来一尾银蛇,那蛇脑袋一双幽绿的眼睛瞅着惊蛰,很快顺着他的臂膀爬上他的脑袋,惊蛰惊恐地看着蛇信子吐了又吐,而那雪花笑眯眯道:“你说错了,是它的一个朋友咬的,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它也会咬你的。”
伤口清理了多久,惊蛰的破锣嗓子就嗷嗷叫了多久,舒敖才洗干净手就立马掏了掏耳朵:“小娃娃你不知道你现在喉咙声音很难听吗?我在家帮族老杀猪,猪都没你叫得惨。”
惊蛰的脸本来是苍白的,听了他这番话气得又红又青,他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了,浑身像是被冷汗浸透,剧烈的疼痛令他不自知地颤抖,嘴巴咬着被子角,闷声不吭。
雪花帮着细柳给他上药,舒敖过来将他扶起来,方便细柳给他缠上细布,一个小小少年的这副身躯,被细布缠了个七七八八,他垂着眼帘,满额都是汗,雪花看着他,忽然掏出来一块帕子给他擦了一下。
惊蛰一下抬眼,看见她手腕上纤细漂亮的银镯子,当中穿了几只铃铛,会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响,她那块蓝布帕子上绣着一朵小花。
“这是蝴蝶花,我们苗人最喜欢蝴蝶了。”
雪花对他说,“这是我阿妈绣的。”
惊蛰没有理她,他仍对自己屁股无辜被咬的事耿耿于怀,何况她的蛇还在他脑袋上趴着,时不时地吐着信子,冰凉的蛇尾尖甚至拂过他的脸庞。
天还没亮,宵禁没除,上街买药是不可能,但大医那里备着各类的药材,雪花便与舒敖出门去槐花巷找大医配一些镇痛止血的药回来煎。
好在雪花走前终于是将那一尾银蛇收了回去,惊蛰浑身松懈下来,在剧痛中昏昏欲睡。
“惊蛰。”
朦胧中,他听见细柳的声音:“你到底为什么要闯龙像洞?”
惊蛰猛然将自己的意识从浑噩中拔出,他抬起眼帘,细柳洗干净了手,没有在看他,水珠一颗颗从手指尖滴落铜盆中,她又道:“你明知道山主的脾气,你那么怕她,却还敢犯她的忌讳,你是不要命了吗?”
“我……”
惊蛰抿了一下干裂的唇,好一会儿才又出声:“我最近知道了点消息,想去龙像洞里找找看到底有没有关于我爹的记录。”
细柳眉峰微动,转过脸来:“那你找到什么了吗?”
“最上面的那层我上不去,”惊蛰摇头,他垂着眼帘,“紫鳞山的帆子遍布四海,我入紫鳞山之初,就是希望借助那些帆子找到那个杀我爹的凶手,可是几年了,山主什么也不对我说。”
他的手紧紧攥住被子的边角,仿佛在强忍什么,声音却好似没什么异样,他甚至“啧”了一声,嘟囔着:“我看你闯龙像洞都没事,我这不就大着胆子去闯了一回,哪晓得这一去就差点被打死在沉蛟池里,你到底是左护法大人,山主才不会对我容情呢。”
细柳闻言,像是怔了一瞬,她看着趴在床上的惊蛰:“山主若不对你容情,你如今已是个死人了。”
惊蛰却好一会儿都不说话,细柳以为他睡着了,正要出去,却听他忽然哑声道:“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细柳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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