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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可贺鲁涅达知道这绝不可能,木昆城一片安静,反而是所有他能想到的结果当中最坏的一个。

他勒住了马,自己并不靠近,只示意身后几个士卒打马上前,向城头喊话。几人还未靠近,忽然,只听从城头传来“咻、咻”数道风声,那几人应声倒地,随后木昆城城头之上打出了雍军旗帜,城上人头攒动,无数雍军笑逐颜开、得意非凡,向着他齐声发出一阵嘲笑般的呼喝。

他无暇去想孟孝良究竟是如何丢了城池的,是技不如人,是临阵倒戈,还是同雍军早有勾结,无论哪一个,此时都无补于大局。见城池已破,他毫不犹豫,拨马向东便走,急往金城方向赶去。

木昆城既已失守,料来他的大营也早被雍军占得,军士没有粮草,想要夺回城池,不啻白日做梦,为今之计,只有速与大太子会合,合力守住金城,方为上策。

天色渐亮,彤云之中又落下雪来。他行不数里,忽见一彪军马拦路。贺鲁涅达原本便料到刘瞻不会轻易放脱了自己,若是他和刘瞻易地而处,他也定要在去往金城的道路上设伏不可。只是见到为首之人乃是张皎,他不禁微微一愣,随后却不知该喜该忧。

若是放在寻常时候,他倒乐于同张皎这般勇士切磋一二,可眼下正是非常之时,刘瞻派了这样一个人来,倒当真让他觉出几分棘手。他打眼略略一瞧,见张皎所部有近万人,军容严整,士气正盛,而且身上几乎都不带伤,看来方才在木昆城下并未发生什么激战。再看张皎自己,颈间系着一条深色披风,做保暖之用,看来等候已久——好端端的一座木昆城竟是须臾便破,此中究竟有何曲折?

若是雍军疲惫,这仗倒还能打上一打。可如今——贺鲁涅达不动声色地回头看看,他身后这些士卒皆知木昆城已经失守,大军无路可退,人心惶惶、汹汹欲变,此时同雍军相遇,还未交手,他便知自己必败无疑。为今之计只有力战,杀出一条血路来,至于能带多少人回到金城,那便全看天意了。

贺鲁涅达笑了一笑,到了这当口,仍有几分漫不经心之意,对着张皎扬一扬刀,“张皮室,请罢!”

张皎解开披风,扔向一旁。一阵疾风掠过,鼓起披风四角,大雪骤紧,只见得无数片白色的鹅毛之中,一只黑色的翅膀霍然张开,扑啦啦地直飞出去。下一刻,他身下马蹄一动,人已欺至贺鲁涅达身前。

“铮”的一声,兵器相交,贺鲁涅达同张皎四目相对,两双神色各异的眼睛相距仅仅数寸,各自映出对方的那张脸来。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刀身一齐向前一推,借势重又分开。

“锵”、“锵”、“铮”、“当啷擦”……

一时之间,金铁相击之声响成一片,像是织成了一张网,将他二人拢在其中。两方的亲兵谁也插不进手去,两军的副将各自担下了指挥之责,两国的人马仇深似海一般地血拼起来。当此之时,无论是披甲杀敌、解甲耕田的雍人,还是上马杀敌、下马牧羊的夏人,没人去想自己同对方究竟有何死仇,竟至如此不死不休之地,只有白刃纷飞,血花四溅,马蹄纷乱,杀声震天,直冲上浓云之中,搅下揭天的大雪,无边无际地滚滚而下。

张皎斗得身上热气蒸腾,贺鲁涅达也是一般,从他的两只鼻孔之中不住喷出白气,活像烧滚的水。眨眼间百余合过去,仍不分胜负。贺鲁涅达固然大出意料之外,张皎却也暗暗吃惊。

他方一交手,便觉贺鲁涅达身上力气远比自己先前以为的要大,但也仅此而已。二百余合之后,张皎飞起一刀,在贺鲁涅达木桩般粗的脖颈间用力旋过——草原第一猛士,便就此轰然倒地。

赤红、滚烫的血从这个巨大的身体当中四下喷出,浇在张皎身上。从前杀人之时,他总会尽量不让旁人的血溅到自己,可现在他却躲也未躲,就这样任贺鲁涅达的鲜血将他大半边身子染成红色。

他忽然想起那日狄震处死影十四时,贺鲁涅达在一旁以刀割肉、大快朵颐之景。那时他是唯一在狄震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可他看着满地的鲜血乱涌,面带微笑,就像在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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