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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战场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七八分的把握自是不够的。若是这份密报乃雍人有意放出,其必然是要趁此机会大败自己,毕其功于一役,不愿将士卒折损在其他地方,遇到自己挑战,多半会暂避锋芒,坚守不出。因此这几日来,他数次向刘瞻邀战,刘瞻倒是来者不拒,一一应下,两军互有胜负,看上去倒是一切如常。
贺鲁涅达终于放下心来,抓住了这个天赐良机,差人进城,同孟孝良商定之后,选了一个彤云密布之夜,借着夜色掩护,大军悄然开拔,直奔雍军粮道而去。
粮草乃是一军之命脉。今年天降霜冻,草原上遭了灾,人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他这边毕竟背靠木昆城,一应补给兵士优先,倒是不算短缺。反观雍人,全军的口粮,都赖这条粮道运输,因此只要不是昏了头,都必定派重兵严加把守,不敢出丝毫闪失。
可贺鲁涅达率大军潜至附近,却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反常。
如他先前所料,附近的确驻扎着一营,营中点满灯火,十步一哨,不住有人来往巡逻,似乎戒备十分森严。但贺鲁涅达远远望去,心下只觉有几分怪异。
他征战多年,杀人无数,不知是不是杀的人多了,渐渐地,他似乎有了种直觉。不需用眼睛去看,也不是用鼻子去嗅、用耳朵去听,只是自然而然地有所感应。每每他瞧见一支军队时,当先瞧见的不是它旗帜整不整齐、盔甲鲜不鲜明,而是瞧见它上面的一股“兵气”——一军战意如何、人众多寡,都能从这股对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兵气之中瞧出。
他向这一营雍军望去的第一眼,便隐隐感觉这营人马看上去守备森严,其实外紧内松,即便不是空营,恐怕也连一半的人众都没有。莫非今夜雍军有什么特殊调动?还是说,刘瞻提前料到今夜他会来劫粮?
身后大军蠢蠢欲动,贺鲁涅达却不急于下令,他身后的人马越多,所需要的耐心也就越大,他还需要再观望一下。忽然,他神情一动,鼻子里发出一道冷哼,“原来如此。”
原来,他瞧了一阵,忽然看见几只黑顶的鸟雀落在雍军帐顶。这种鸟雀在草原之上随处可见,即便冬天也不飞往南方,平日里虽然亲人,可其实十分警惕。雍军在国中南征北战,兵士身上杀气、血气非常人可比,若是营中人满,它们是绝不会轻易落在营帐上面的。
见此,贺鲁涅达愈发确信自己方才的判断,看来营中果然空虚,先前关于粮道的密报恐怕是雍人之计。他不需亲眼瞧见、亲耳听见,只需稍稍一想,便隐约猜出了大概。
大太子安插入雍军之中的内应恐怕暴露了身份,雍人将计就计,有意将粮道所在通过此人透露给他,他为取胜,定来截断粮道,其实刘瞻的重兵早把守在不远处,要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若是放在平时,贺鲁涅达早已大笑出声,可他怕暴露大军所在,只压低了声音,嘿然冷笑不止,宽阔的胸腔当中嗡嗡作响,听着好像野兽粗重的鼻息。刘瞻此计,不可谓不用心了,只可惜使错了人,想他贺鲁涅达上马挽弓杀敌之时,他刘瞻怕不是尚在襁褓之中哭着嘬奶呢。
贺鲁涅达冷笑之时,心念跟着急转。他既已识破刘瞻之计,自然可以将计就计,遣一支人马佯攻粮道,将刘瞻大军诱出,而后自己再率大军杀出,内外夹击刘瞻。只是,这是庸人的办法,仅能小胜一仗而已,他贺鲁涅达倒不屑为之。
刘瞻既然设计,必然是倾巢而出,此刻雍军老营必定空虚,他不妨再进一步,带人夺了刘瞻老营,让他进不得、退不得,那时再前后夹击这支雍军。雍军见老营已失,后路又被阻住,定然大乱、作鸟兽散,到了那时,对刘瞻是擒是杀,都易如反掌,岂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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