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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对方人马百倍于他,他若提出要同主帅交手,寻常人定嗤之以鼻,可如贺鲁涅达这般人,却十有八九会欣然同意。贺鲁涅达身手如何,张皎一清二楚,如今他伤势已复,自问若无他人掣肘,百招之后定能取其性命,到那时,夏人群龙无首,他身后这一行人才有生还之机。
可夏人大军毕竟有数万人,主帅被杀,军心虽乱,却绝不至于在自己这十数人前溃不成军,一旦他们重新反扑,他带来的这十余人仍难免全军覆没,因此必须设法将贺鲁涅达生擒,以他为质,逼夏人后撤,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生擒贺鲁涅达远比将他杀死难出百倍,可如今千钧一发,便是千难万难,也非要一试不可了。张皎一面打马躲过夏人箭矢,一面在军中左右寻觅贺鲁涅达的下落,不料竟始终没瞧见他。
贺鲁涅达不在中军,还能去哪?
人喊马嘶,北风怒吼,在一片纷乱声中,张皎忽然听得背后响起一道尖锐风声,身子忙向下一矮,伏在了马背上,随后便见一支羽箭夹着风声从头顶呼啸而去,箭杆上的翎羽擦着马头低低飞过,嗤的一声,在白马额头上划出一道笔直的血迹,几颗豆大的血珠泛出来,眨眼间便被甩在后面。白马嘶鸣一声,却未发狂,只是甩了甩脖子,加快了四蹄。
张皎直起身,挥刀又打掉几支箭。这时他终于瞧见,中军之中,那个拿着一面令旗,左右指挥之人并非是贺鲁涅达,而是孟孝良。
张皎心中一沉,收刀回鞘,飞起一箭,直奔孟孝良而去。孟孝良原本便紧盯着他,对他大加防备,见此吃了一大惊,忙作势要躲,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不知是该打马好、还是矮一矮身好,眼看着这箭就要射在身上,更是吓得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瞧着一旁的亲卫挥刀将箭打落在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禁舒出一口长气,抬袖擦了擦头顶冷汗。
孟孝良几乎从未亲自参战过,这一番死里逃生之后,不禁骇得脸色发白,拿手指着张皎,忙对左右道:“快、快!射他、射他……”他惊魂未定,说话声音还微微发着颤,左右领命,羽箭果然便如雨点般向着张皎飞来。
张皎怕伤到马匹,只得一面格挡,一面驱马远离了些。待这一发箭雨过后,趁着夏人抽箭搭弓的功夫,他猛地一夹马腹,座下马便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向着孟孝良所在的中军疾射而去。
孟孝良见他直奔自己而来,惊道:“挡住他!快挡住他!”
其实他身在中军之中,有千军万马护卫,张皎便是再神勇十倍,仓促之间也难以近他的身,可他见张皎催动快马,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疑心他下一刻就要冲至近前,一刀砍下自己的脑袋,惊慌之下也不知该如何指挥,只盼着眼下这一万人马全站到自己前面去。
夏人见张皎猖狂非常,不待孟孝良下令,已一拥而上。可谁也没看清张皎如何动作,只瞧见眨眼间的功夫,他所经之处,左右七八个骑兵已纷纷落下了马,向两边倒去,好像深秋的败草一般,一触便倒。
孟孝良见张皎单枪匹马,生生在自己中军之中撕开一个口子,惊异非常,生怕他当真突进到自己身前,几乎想要转马向后暂避,可知道眼下贺鲁涅达不在,自己毕竟是是一军主帅,临阵脱逃,未免太不好看,扰乱了军心不说,日后在大夏恐怕也再无法见人,于是只得强按心神,站定不动。
左右亲卫见他这幅面色苍白、畏首畏尾之态,心中暗暗鄙夷,可先前已领了贺鲁涅达之命,务必要护这汉人周全,因此一步不离他身边,见张皎突进军阵之中,忙张开了弓,远远向他射箭。
张皎见四周夏人越来越多,已再难向前,怕困在军阵之中,也不恋战,拨马便走,退出之时,夏人只随意抵挡一阵,便放他出去,一来一回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孟孝良见张皎退走,暗松了一口气,不料这口气还未吐干净,便见张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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