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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最后陛下竟将刺杀当朝大将军之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仅免了张皎死罪,还将其发回了凉州。大将军更是又让他回到军中任事,就连原有的官爵都未褫夺,竟是也无追究之意。晋王也一道回了凉州,总理西北五州之务如常,好像甚么都没发生一般。
众人不由得傻了眼,对此议论更凶,但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好奇,但自是没人敢去晋王处发问,想问张皎,却同样不敢,只能私下暗自揣测,再看到张皎时,也不知该如何待他。
有些人好奇他入狱一遭又全身而退,到底是使了什么通神的法子;有些人听说他此番去长安,亲眼见到了陛下,艳羡不已;有些人痛恨他刺伤大将军之后竟还敢厚着脸皮回到西北军中;还有些人则猜到他身份并不一般,对他敬而远之,不敢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但无论如何,见有人找他麻烦,大家仍是不由自主地围上来,想要瞧个究竟。
找张皎比校的这几人因是本营军士,众人都识得他们,知他们平日里对大将军多有爱戴、仰慕不已,不待他们自己说出来意,众人都已会意,围在一旁,只窃窃私语,倒无人出声打断。也有军官注意到附近骚动,却也并不制止,反而也远远瞧着,要看此事如何收场。
张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见他身材高壮,筋骨结实,生得一张长方脸,下颌的肌肉高高鼓出来,因为挽起袖口而露出了两条肌肉虬结的小臂,料想身上其他各处也是一样,和前面四人不可同日而语;又见他两只眼睛恨恨地盯着自己,一张面孔紧紧绷着,他先前还有两分不敢确定,现在却已彻底明白了这几人的用意。
他暗暗咬咬牙,打起精神,“请吧。”
那人一步踏上前来,第一刀出得甚慢,张皎因背上疼痛难忍,仍不挺刀接下,只错一错身,将这刀避开来。那人看他一眼,又使出第二、第三刀,仍是一样,张皎不知他路数,同样小心避开。等到三招过后,那人忽地一声暴喝,刀势猛快,刀背上的铁环哗啦啦一串乱响,听得甚是唬人。
同前面几人一样,张皎几乎立刻便瞧出了破绽,也已有破解之道,只是每每想要使力,便觉身上疼痛,加之同前面几人相斗之后还未曾稍息,一身气血翻涌,呼吸短促、盗汗不止,几次想要出招,可手臂方一抬起,便觉使不出力,只得借着身形灵巧之便,连连避开,二十余合下来,竟未和他兵器相交过一瞬。
五人当中为首那个不由得高声嘲弄道:“你莫非是缩头乌龟不成,只知道躲么?”
话音刚落,张皎反守为攻,忽然出招,待那人一刀劈老、下一刀还未及使出之时,闪至一旁,长刀打横从他胸前划过。
并非他受了激将之法,而是他自己也知若是一味躲避,只会白白消耗仅剩的体力,终非上策,只是先前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进招而已。他身上无力,出手时不及从前那般,只要对方露出片刻的破绽,瞬息间便可取其性命。眼下他虽然有心,手上却跟不上,非得对方破绽大些,他才有足够时间出手。
那人吃了一惊,左手手肘一压,猛地打在张皎小臂上,将他这一刀隔开,同时右手的刀已转了回来。张皎同人对敌时,只要看准时机,往往一击得手,极少会被人挡住,无奈这会儿体力耗尽,出手太慢,即便是雍军当中的这样一个稍微有些身手的军士,竟也能破了他的招式。
他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险些握不住刀,见那人长刀已劈至近前,无处可躲,虽然心中不愿,只得横刀招架。他见那人刀势甚是沉重,恐怕以自己现在的力气,接不住他这一刀,便将左手也扶在刀身上。不料那人一刀劈至,他双手一齐疼痛,登时脱力,手中刀“铛啷啷”地一震,竟是就此落在了地上。
他见自己落败,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便要认输,弯腰正待捡刀,不料那人紧跟着又是一刀劈来。此时二人相隔太近,若是放在从前,张皎倒能轻而易举地闪身躲开,可现在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及,被他一刀劈在了肩上。
这刀虽未开刃,可二十几斤的铁片打在身上也十分疼痛,何况张皎肩背处所受的伤虽已长好,但还吃不住力,被这人使足了力气一刀砍上来,浑身激灵灵地一震,忍不住闷哼出一声,险些跪倒,瞬息间回过神来,弃了地上的刀,忙直起身向后急退。
他见胜负已分,本以为那人要就此罢手,却不料自己向后退出两步,那人却又进逼了两步过来,又挥刀直上。张皎疼得冷汗直冒,头上的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中去,但见那人刀刀逼人,也顾不得擦拭一下,手上又没有兵器,只得尽力躲避,可手足发软,身形迟滞,眨眼间又被两刀劈在身上,疼得几乎站立不住,可咬紧了牙关,也不向他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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