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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日之前,有人通过他府中小厮为他送上了重礼,要他“照拂”一下这个刺杀了大将军的重犯。李贞元心中一紧,第一反应是什么人想要将此人灭口,断然拒绝,可后来才明白,原来这“照拂”二字竟是本意。
来人没有对小厮说出身份,可不用问也知道,此人定是晋王府的人。李贞元犹豫再三,还是将礼收了下来。一来此人的要求不算过分,而且说得宽泛,是将事情做得松些、还是紧些全看他自己;二来晋王的礼可不收,人情却不好拂逆,他收了礼,稍微减些刑罚,不过举手之劳,可这事若是不做,从此得罪了他,日后还有后言,便得不偿失了。
晋王不为难于他,他便也不好让晋王为难,只要事情办好了,陛下便不会怪罪,至于审讯当中犯人受刑轻些还是重些,倒也没什么关系。
他唬了犯人一句,那犯人也甚是乖觉,对他所问一一作答,供认不讳,听得他渐渐和颜悦色起来,心中反而有几分疑惑:不知这人看着这般乖巧,当日怎么会犯下刺杀大将军的重罪?
他心知以此人犯下的罪行,即便他老老实实地认罪,也终究难逃一死,但怕他由此便不愿招供,因此特意隐去此节,反而还好言安抚一番,随后便让人将他带下,给些饭食,再候发落。
等押下张皎之后,李贞元同另外两人一起看过口供,随后亲自提笔写了案卷,经刑部和御史台审查无误之后,呈上雍帝,随后便颇为忐忑地等着雍帝处置。
一日之后,接到雍帝手诏,要大理寺严加讯问——犯人既然能在长安接到金城传来的命令,可见两国之间定有狄震布下的许多暗哨,作传递情报之用,要他们让犯人把夏人机密尽数说出,至少也要审出这些暗哨所在。
李贞元接到手诏之后,背上一紧,岂敢怠慢,连夜提审张皎。可这时他才知,先前他以为此人“乖巧”,全是他看走了眼。
这人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铁板上的钉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怙恶不悛,任他把千般手段都使得尽了,都不肯在案卷所载之外再多说出一个字来。
刚开始时,李贞元轻视了他,不将他放在眼里,以为他连刺杀之事都能说出,其他事情定然不会隐瞒。却没想到那犯人竟然对此守口如瓶,他只好也顾不上什么“照拂”不“照拂”的了,暗自差人将晋王送来的礼封存起来,怒目圆睁,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一开始时他只让狱吏对这犯人施些寻常的鞭刑、杖刑,只伤其皮肉,见他仍不招,只好换上了夹具、烙铁,仍然无用。没关系,他大理寺别的可能没有,最不缺的便是整治人的法子,梳洗、插针、炮烙、水刑,一样样地使将上来,这个不行,便换下一样,难道还怕他不招?
可谁知竟硬是撬不开这人的嘴。
上面催问得声声紧,李贞元急得满嘴燎泡,几天不敢睡一个囫囵觉,不分昼夜地提审他,把他的十个指头夹得断了,把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给烫烂了、刺穿了,把他吊起来拿火燎过、拿水浸过、拿烟熏过,就这么和他耗着、磨着,直把他磨得只剩下混混沌沌的两只发黄发红的眼睛和血汪汪的一张人皮,还是没法让他吐出一个来。
“张皎,”李贞元咬牙吐出这两天一闭上眼睛便在他眼前打转、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这两个字来,一边摇头,一边切齿道:“你他娘的真是个汉子!”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人闯进来道:“大人!陛下说要现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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