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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即便刘瞻要他去杀什么人,只要不是主上,便是那人再位高权重、护卫森严,他也定为他取其首级献回。可瞧着刘瞻面上的吟吟浅笑,却又觉他这一生当中,都绝不会颁给自己这样一道命令。

可他究竟想要自己为他做什么呢?

“你还记着我们两个与大军失散那两日么?”

见刘瞻忽然说起这件旧事,张皎点点头,不知刘瞻要自己做的事和那两日有什么关联,却又听他继续道:“那时我生了病,你对我甚是关切,见我行动不便,便背着我在雪地中跋涉。”

张皎听他说自己对他“甚是关切”,不由得想起前几日时刘瞻在帐中对他所做之事,只觉两耳忽地热起来,不敢应声。

刘瞻又自顾自道:“可自从回营之后,我病了这么多日,你都对我不闻不问、全不关心,直到今天,也不曾问过我一句。你那心肠是生铜熟铁铸成的,我这副却是肉做的,难道不伤心么?”

张皎闻言一怔,随后有几分歉然道:“属下知错。”他见刘瞻直陈自己之过,不知他是何意,也不知他是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刘瞻摇摇头,见他兀自不解,又道:“阿皎,我想要你待我仍和那两日一样。”

张皎瞧着他,心中仍不明白。如今刘瞻已经脱险,回到凉州,既不缺吃少喝,又有狐裘大氅,即便病了,也有医有药、有人服侍,哪里需要和那两日时一样?

刘瞻轻轻叹了口气,见了他这幅神情,只得把话说得露骨,“我倒也不漫天要价。譬如你肯问我一句,‘殿下你好些了吗’,那便够抵一日的学费了。”

张皎微微张了张嘴,怔了一阵,忽然问道:“殿下好些了吗?”

刘瞻又好气,又好笑,“呵,你倒是心急,今日就想上课了不成?现学现卖,糊弄于我。”

张皎有几分赧然。他又并非全然不通世事,已明白刘瞻是想要自己多关心于他。虽然他心中仍有不解,不知自己这般微末之人的几句关心,如何就能抵得上他对自己那般恩遇,但瞧见刘瞻一面同他说话,一面不住往椅子下面滑去的模样,本也不能全然无动于衷,这一问倒确实是出自真心。

他认真道:“属下不是想要上课。”

这下轮到刘瞻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他两眼瞧着张皎,好半天后才“嗯”了一声,“不过既然你今天已经交过了学费,总不好让你空手而归,我正好有些兵法之外的东西可以教你,你想听么?”

张皎点点头,犹豫片刻,劝道:“殿下若是坐不住,属下扶殿下回床上歇歇吧。”

“那就有劳你了。”刘瞻瞧了他片刻,忽然一笑,“只是话说在前头,明天的学费不能预支,这句可不算数。”

张皎扶他站起,应道:“属下明白。”刘瞻对他这般好,他心非木石,岂会不知?只是他从未想过刘瞻会想要这些而已。

刘瞻被他扶到床边坐下,靠在床头,忽然想要拉一拉他的手,可抬眼见了他那一副乖顺拘谨的模样,还是忍耐下来。他清清喉咙,假装自己当真是一个心无旁骛的先生,问张皎:“如今我大雍与夏交恶,父皇一怒之下,要禁绝边贸,被右相力劝乃止。你可知那是为何?”

张皎在一旁椅子里正襟危坐,闻言摇头道:“属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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