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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恭所言“互保”,其实是让士卒彼此连坐、互相监督之意,前朝也有制度。一火十人当中,谁若触犯军法,其余九人也要连坐,如此人人戒惧,生怕遭人连累,便自会互相留心监视,一有不对,便向长官告发以脱责。此虽是酷法,却也算得上是束伍良策。

这些时日刘瞻虽然病得潦倒,却也难免暗暗寻思:一火虽只有十人,可行军之时,火长未必能时时照看,那人恐怕便是趁火长注意不到时,寻机向夏人报信的。但他擅离队伍,其余九人,岂能人人不知?定有人瞧见,只是事不关己,便未上心而已。

若行连坐之法,除非这一火十人,个个都是夏人奸细,不然定有人能告发此事,也就不会有此一败了。

秦恭闻言沉吟片刻。刘瞻所说,他其实也已想到,只是此法若行,长远来看虽是好事,推行之初却甚坏军心。如今与夏人大战在即,他本就身为一军统帅,若又上疏推行此法,将来一旦事有蹉跎,两相追究下来,他只这一颗脑袋,如何担当得起?

刘瞻年纪虽轻,却也算久经宦海,见他沉吟,已知其心思,微微一笑,又道:“大将军若有所顾虑,可由刘瞻一人向父皇上疏言事。”

他言中之意,乃是要与秦恭共分其咎——若是推行此法,将来出了岔子,败军之责,由秦恭担待,始作俑者,则是他刘瞻。

将来若是成功,便是就此为雍军堵上了一个窟窿;若是不成,那就是捅出来了一个窟窿。他身为亲王,与雍帝有父子之情,除非是捅破了天,不然总不会有杀头的罪过,手脚自然能比旁人放得开些。

秦恭虽然老成,却并非畏葸之人,闻言便正色道:“殿下既有如此担当,下官自也不能临阵而退,当与殿下一同担待下来才是。”

“既如此,”刘瞻又挣扎着撑坐起来些,“瞻过两日便上疏,今冬恐怕只能坚守不出了。”

秦恭虽不像柴庄那般将刘瞻当做纨绔看待,可心中却也以为他此来凉州,定是要求功避过,不意他竟能如此,意外之余,一时倒也有几分欣慰,关心道:“殿下还是先养好身体为上。凉州地僻,恐无良医,下官还是急报长安,请陛下遣御医前来罢。”

刘瞻闻言,只觉原本烧得发烫的身体霍地一凉,两眼中一霎时现出父亲闻报时脸上会露出的神情——父亲会如何看他?

他稳稳心神,强笑道:“小可之疾,不日便愈,不必惊动长安。”

秦恭瞧着他这一脸病容,轻轻摇了摇头,“还是让良医来诊治为好。”

刘瞻心中焦急,当着秦恭的面,强打精神吃了些东西,不料还没撑到他离开,便又忍不住吐了一地。

秦恭见了,愈发忧虑,站起身来。刘瞻瞧他神色,是定要向长安发报不可,情急之下扯住秦恭袖口,半边身子挂在榻外,“大将军若真为刘瞻打算,千万别写这封信!”

秦恭一怔,虽不解其意,可见他满脸恳求之色,只得答应下来。

待秦恭离开后,水生一面收拾地上,一面低声嘟囔:“连大将军都来了,阿皎这没良心的,殿下病得这么厉害,怎么都不知道来看看?”

他在刘瞻身边,便同刘瞻一样,习惯唤张皎为“阿皎”。说完,摇一摇头,正想出去,却被刘瞻叫住。

刘瞻心绪未定,闻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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