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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中了几箭。幸好这匹骢马性格温顺,竟负痛狂奔,虽血流如注,却仍风驰电掣,不肯稍停。
夏人追在后面,张皎拔箭再战。鲜血从袖口间淌下,在他手背上画出几道蜿蜒的红线,他每一挥刀,鲜红的血点便即飞出,落在雪地上,“嗤”的一声,化去了那一处的白雪,只留下一个红色的小坑。
刘瞻骑在马上,只觉张皎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正贴在他背后咚咚咚地狂跳。从张皎鼻孔中喷出的腾腾白气,向他颈后滚滚扑来,好像热得能把这一地的大雪都尽数化开。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也在胸口中发狂般地跳动着,忽然,马蹄一挫,前面的白雪塌下,露出一个土坡,两人连人带马,一齐滚落下去。
第二十章
两人连人带马,不知滚了多久,才终于停下。刘瞻呻吟着坐起,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痛,可各处摸摸,幸好因着积雪甚厚,倒是没摔断骨头,转头看向张皎,也已坐了起来。
他瞧见张皎满身满脸都是鲜血,不知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旁人的,想起刚才那一阵箭雨,忙踉跄着起身,拖着步子走到他旁边,“阿皎,伤到哪了?”
张皎摇摇头,也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见全身骨头尚好,便道:“殿下快走,此处不宜久留。”
刘瞻点点头,转身去找那匹青骢马。却见满地白雪上,斑斑点点都是鲜红的血迹,分不出是人还是马的。那匹青骢马,正委顿在地,侧身躺着,身上插着几杆断箭,正从里面汩汩地涌出血来。
张皎也瞧见了,上前两手托住马腹,鼓起胸膛,用力向上一抬,将马身抬起几分。骢马挣扎着想要站起,可四个蹄子一踩在地上,便不受控制地撇出去,哆嗦半晌站不起来,伤口中又涌出更多的血,将它大半个身子都涂成红色。张皎摇一摇头,轻轻放下了它。
刘瞻从旁瞧着,知道这马伤得太重,已经无法负人了,只能将它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说是自生自灭,其实也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张皎转身从地上捡起方才和他一同掉下来的弯刀,拿在手上,向骢马走去。刘瞻心里一抖,瞧着他一路走到马头旁蹲下。
骢马不知是不是明白了什么,从地上奋力抬起头来,对着张皎哀哀长咴,从那两只巨大的眼睛里竟然流下泪来。张皎在它昂起的头上轻轻抚过两下,而后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上面,张了张嘴,似乎对它耳语了些什么。
然后,刘瞻看见,他手中的弯刀一闪,轻轻划过马颈。片刻后,从那巨大的腔子里喷出滚烫的鲜血,飞射在白色的雪地上,腾起一片片轻薄的白雾,骢马又挣扎两下,渐渐不动了。
无论是杀人时还是杀马时,张皎身上都半分杀气也无,让人感觉他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一件寻常之事。他随后站起身,剖开马腹、割下马腿,用衣服包在怀里,转身对刘瞻道:“殿下来喝些马血,一会儿赶路好有力气。”
刘瞻喉头滚动两下,却知夏人定然正在追捕自己,或许过得片刻便要追上,眼下耽搁不得,片刻的犹豫后,便即迈出脚步。
他走到骢马尸体旁跪下,将头凑近它肚子上巨大的伤口,一股腥气、热气迎面扑来,他胃里一阵翻涌,几欲呕吐。可转过头,见张皎正静静看着自己,刘瞻咬一咬牙,将嘴凑上去,吞下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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