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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吧,谷地这样说。
野莓渴望被更多次吃掉——像是殉难者吗?好像不是,是利益交换。
书本不能落灰,要长久地摩挲;含羞草再一次稍稍张开叶片;鱼开始在温泉中习惯……
挽留,挽留,如果不能用柔软的恳请,那就用强硬的手腕。
手指抓着头发,足心踩着膝盖。
分秒滴滴答答,是紧逼着几乎要用肋骨拘束自己直到窒息,还是一种几乎锁紧的、针对口鼻的溺毙?
雾青的视野变得有些恍惚。
匹诺康尼的昂贵房间在她眼前破碎成像是万花筒一样的深浅不同的色块,色块崩裂再重组:
冬日的雪原上空有绿色火焰一样的极光,罗浮的云桥之上愈架起长虹,黄金的时刻上空前百颗流星划过——最后凝聚成火焰在赤纯中点燃的白。
全白,占满了整个视野,流星又一次坠落下来,和大气层摩擦着,热到了极点,那陨星中的冰全部都气化了,被抛弃出去,或许会凝结进入云朵或者雾气,但是谁知道呢。
流星最后猛地落在了海水里。
然后,竟然浮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流星太热了,所以海水中也有一些沸腾,蒸起来的水汽变成一片雾,再一次湿漉漉地用行为表示自己想要成为云,这样就可以下雨。
但是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水好让雾再变成云。
雾青拉过一旁的枕头,往自己脑袋上盖了盖,她靠着这种比鸵鸟还要更埋头的行为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
平缓得不多,但是勉强有用。
她爬起来,没有重新在睡袍上系一个蝴蝶结。
砂金在用手帕擦脸,不仅仅是下半张脸,上半张也一样,他将手帕扔在一边:“看,我说得没错对吧?服务意识。”
得益于女性那短暂的不应期,雾青仍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放大了很多倍,并且被复制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里跳动,但她成功非常利索地用腿勾住砂金的肩膀,让他在几乎毫无防备的一个天旋地转之后被换到她刚才的位置上。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如果孔雀绿色的绸缎衬衫能够被破坏更多一点的话,那么兴许砂金能够感觉到更多,比如说在被子上压下来的那个人形的小坑里面带着的偏高的体温。
再比如,一些让被褥变得有些潮意的汗。
但是这些于他都不算是重点,他抬头看着雾青,若有所思:“所以你更喜欢上面。”
雾青的脸色很短暂地变了一下。
但是她不至于直接因为这个说不出话,她挑眉,道:“高处风光殊异。”
大概是因为砂金刚刚问的那句话,她握住他的手,将那两只在摘掉了手套后愈发明确地显露出指节修长骨感的手交叠在一起,用一边的虎口按着,直接给推过了头顶。
“而且,谁能拒绝脐橙呢?”
她就着这个高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好歹这里面还有水份。
刚才的雾气沾湿了太多,也曾经淅淅沥沥地滴落雨水,将树木枝干还有土壤浸润,循环中需要获得填补,否则雾气就会收缩。
“我觉得我更喜欢的好像是掌控全局的资格和权力——这么说起来我大概也是个控制狂。”雾青尽量让自己冷静地说话,但是很难,她仍然是一块吸饱了野莓果汁的海绵,一有个按压触碰的就会再次释放出去。
她都知道自己的声音……这会儿和冷静不沾边,倒是和才刚刚从糖浆中抽出来的、粘稠着拉出漂亮的金黄色糖丝的艳红草莓有点像。
甜的、软的、绵的,因为糖浆而带上了一点本不属于她的温度。
她低头去碰了碰砂金的眼睛,用嘴唇,拢起来的领口在低头得过程中又一次散开。
“我要。但是我自己来——我不是那种躺平类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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