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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夫人年轻又面薄,有些心事恐怕无法直说……夫人需要的药,是大人您的关心与疼爱啊。”
谢衡之:“先生说笑了,夫人是我结发妻子,我自然百般关心与疼爱。”
黄大夫:“……”
没看出来。
“只是我却觉得,我这夫人这两日除了眩晕之状,性情也大变了,仿佛变了个人。”谢衡之又说,“或许普通的望闻问切确实诊不出她的病症。”
黄大夫想了想:“大人的意思是……要做法事?”
“……”
谢衡之转过身,背对着黄大夫,“我向来厌恶鬼神之说,我的意思是让黄先生瞧瞧她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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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谢衡之是怎么做打算的,亦泠一概不知。
自打谢老夫人说了那些话,亦泠便满脑子想着要去旌安寺见见那位慧明大师。
于是第二日天擦亮,亦泠就起了床,启程前往秦公山。
车马辘辘,驶出上京城郊时天色将亮,蒙蒙晨光从天边翻开,鼻尖萦绕着泥地的湿气。
亦泠辗转了一夜几乎没睡,此刻头昏脑胀,浑身都使不上劲,但依然兴致勃发地看着轩窗外的山路。
如果这慧明大师真的那么神,说不定还能顺便解了她的疑惑——
她究竟为何会变成谢衡之的妻子商氏?
而原来的商氏又去了哪里?还活着吗?
思及此,亦泠忍不住催促车夫多甩两鞭子。
“夫人怎么一日比一日憔悴了。”
曹嬷嬷只关注着亦泠的身体,在一旁焦心,又想不出什么办法,于是说道,“肯定是别院太久没住人,湿气重,夫人在那儿过了一夜反倒更难受了,要不还是回林枫苑住吧?”
本就胸闷气短的亦泠听见这话更烦躁了。
“不回。”她捏紧了拳,咬着牙说,“我死也不回!”
人在屋檐下,搬去别院住已经是亦泠最后的倔强了。
尽管这别院阴冷潮湿、装潢陈旧,地面还是最简陋的砖墁,踩上去一股凉意,墙面还不曾贴绢,只是一片青灰色的靠古灰,看着便觉得晦气。
曹嬷嬷和锦葵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两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自打夫人落水醒来后,行事作风都太奇怪了,活像变了个人。
可她俩原本也不是自小陪着她长大的仆人,对她的了解算不上深,所以有再多疑虑,也不敢多问。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之时,马车也停在了旌安寺外。
这会儿还不到辰时,旌安寺门外竟已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些叫卖的小贩甚至准备收摊了。
车帷被掀开时,四周的喧嚣声仿佛都安静了些。
往来的香客行人纷纷驻足,目光集聚于一处。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穿得极其简单,天缥色衫袄连绣纹都没有,外面罩着一件浅浅挼蓝色比甲,一看便没有仔细装扮过。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霞姿月韵,比起浓妆艳抹,简洁的服饰反而更衬得她像一枝绝俗于世的白玉兰。
亦泠倒是对四周的目光浑然不觉,她没有心思打量这盛景,抻了抻衣襟就连忙下了车。
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站在门外接待香客,惺忪的睡眼半睁半阖,敷衍地迎来送往。
“小师父。”亦泠站到他面前,弯下腰问,“我是来找慧明大师的,能否帮我通……”
不等亦泠说完,小沙弥就朝她比了比手,一面打呵欠一面引着她往寺内走去。
看来慧明大师早就知道亦泠要来。果然是个得道高僧,靠谱。
亦泠对这位大师越发敬畏,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日没有多带些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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