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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床边的地上,脸往床底的方向歪,像是滚下来的。
房里的血腥味有点重。
章枕飞快过去扶起茭白,把他翻身,下一秒章枕就愣住了。
“怎么……”
脸上都是血?
戚以潦蹲下来,轻掐茭白的脸颊,检查道:“嘴烂了,舌头也烂了,都是他自己咬的,伤口太重。”
“小白?”戚以潦用微凉的指腹拍两下,见他的身体没给出任何反应,皮肤又跟冰块一样冷,就探他的心口。
掌心下有微弱的起伏。
那是一棵坚韧的小野草在求生的信号。
“送医院。”戚以潦起身。
章枕两眼呆愣地看着茭白。他的记忆里好像也有这么一张全是血的脸,很小,脆弱不堪。
“阿枕!”戚以潦的眉心往下一压。
章枕恍惚着把茭白抱起来,恍惚着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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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送到医院后,不在忙的院长主任就都赶了过来,检查的结果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奇怪。
病人的身体给出的报告是,他在凌晨左右经历了一场折磨,重伤。
不论是嘴跟舌头的咬伤,还是膝盖的严重蹭伤,都透露了他的承受过程有多痛苦。
可他没有外伤。
断掉的那三根肋骨也快长好了,没在这场重伤中二次伤害。
更没检查出什么其他方面的疾病。
“再查,”戚以潦坐在椅子上说了两个字,他凝视床上又瘦了一大圈的人,半晌拨了个号码,“老沈,你要来医院一趟,最好是现在就过来。”
他三言两语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嘟嘟声持续了一阵,戚以潦才把手机按掉,他在医护人员出去后起身,搬了椅子去床边。
像在兰墨府那样,搭着长腿,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面向床上的人:“小孩,你这是怎么了?”
昏迷的病患给不出回应。
“没有外伤,却疼成这样,”戚以潦喃喃,“你又中邪了吗?”
“那就醒来,和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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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从小情那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没立即进病房,调整了一下气息,整理好衣着才推门进去。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和他那个坐在床边的老友。
“阿潦,这边我来就行,你回去吧。”沈寄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那你来。”戚以潦从椅子上站起身。
“对了,阿潦,谢谢你送我那小狗过来。”沈寄在老友经过他身边时,又说了一句。
戚以潦忽然停住脚步。
沈寄扯领带的力道加重,一把扯下来丢到病床上:“怎么?”
戚以潦没回应沈寄,他盯的是监护仪,盯了几秒,又去看紧闭眼皮的年轻人。
“叫医生。”
戚以潦微垂的暗灰色瞳孔蓦地一缩,他低而短促地喘了声,少有的褪下那层常年扣戴的面具,露出不见阳光的阴沉与浮戾之气,“叫医生,快!”
沈寄多少年都没见过老友露出这种神态了,他眯起了眼睛,欲要再做探究,对方就按了床铃。
不一会,病房里挤满了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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