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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丹道:“为什么不养兔子了?”
羽仪道:“羽仪顽劣,经长老指点,已不会再做荒废学业之事。”
“你没有荒废学业,你做的很好,连我亲自教出来的的徒弟也不及你半分。”
羽仪微笑,并不接话,蔡仁丹想了想,又道:“虽说你还未正式拜师,但我也能算你半个师父,今日,我给你布置一桩作业,你要好好完成。”
“请长老吩咐。”
“去养兔子吧,去养最好看的,最亲人的,你最喜欢的兔子。”蔡仁丹补充道,“可你记住,这是为我养的,我不得空,需要你来帮我照顾这些小动物,我什么时候需要它们了,你什么时候就得给我送来。”
羽仪道:“好。”
羽仪又道:“长老,其实不必如此。”
蔡仁丹原都快走了,一听这话,收回迈出一半的腿,在开遍红花的长廊下,他极其欣赏地看向了那垂首而立,貌似文弱又静美的小弟子。
“兔子只是兔子。”只听弟子恭恭敬敬地,如真是没有半点违逆之心地说道,“兔子不是人。”
他实在长得太好了,携一身药香行走在凤凰树下,那惊鸿一瞥的风华已经到了人人侧目的地步,稚龄多圆润,可羽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雕细琢所就,当初究竟是谁为了省那一口水米,狠心在大雪中为他紧闭了三日山门呢。
“你是这么想的?”
羽仪柔和地应道:“是。”
蔡仁丹顿时大笑出声,这极其罕见的情态叫路过的人惊得足下踉跄,个个慌不择路逃远了去,蔡仁丹浑不在意,他自顾自舒畅地笑了很久,而羽仪也始终耐心等候在边上。
直到蔡仁丹再度看向他,羽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才又露出了适宜的微笑。
“跟我来吧,药王谷能有你,是药王谷之幸。”
蔡仁丹沉声道:“你迟早会超越我,超越冯朝云,超越我们这里所有人——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羽仪,你生来,就是不凡。”
与那个将羽仪逼至濒死的凛冬不同,眼下正是花开的季节。
生长的草木,起伏的山涛,那一朵朵盛放的凤凰花卷过长风,与羽仪尚且柔弱的肩头一擦而过,漫山遍野都染透了这般热烈的色泽。
我也在这一刻,伸手去触碰孩子那自然垂落的掌心。
“不要去。”我说。
“不要跟他走。”
“阿药,回头,看看我,不要去。”
羽仪不曾察觉我,蔡仁丹不曾察觉我,连那飘落的红花也不曾察觉我的存在,它们径直穿透了我的身体,凋零在亭下蜿蜒的溪水中。
溪水映不出我的倒影。
而就在羽仪即将走过长廊,身影消失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之时,他脚步稍顿,若有所思看了眼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
随后,他侧过身,越过遥远的时光,越过风雪与生死,向立在尽头的我静静望来。
花红似血,洋洋洒洒自枝头落下,艳丽不可方物,遮天蔽日,叫人难以辨认除它们以外的事物。
蔡仁丹温声道:“怎么了,你在等谁?”
“……”羽仪回过头,道,“没有等谁,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那里。”
他走了。
我也从梦中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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