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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德当时不知道他那时候又伤了,只是莫名其妙地拒绝了,后来难过好久。虽然给阿扎尔打了电话道歉后,对方在那头爽朗地原谅他了,反而倒过来道歉说怪自己没能兑现诺言回伦敦去看他,但这件事很奇怪地没有在沙德的心头结束,没有被大脑删除,而是留存了下来。+
人人都喜欢马德里,可沙德是鱼。
他能理解人会想要向上走,可是他时常分不清上和下是如何判定的,皇马是更高档的球队,但人们跑去了这里,就一定会比从前过得更好吗?
如果沙德不需要一份更高的工资,不需要仿佛永远拍不完的广告,不需要更多金灿灿的奖杯,他只想要和大家一起开心地踢球,只是想要报答阿布,想要和举着鱼鱼头海报的球迷们挥手、一起庆祝也一起度过难关,想要在假期时回到家里、和父母一起度过漫长的夏天,那他人生的“上”是在哪里呢?为什么别人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呢?
这个话题对于鱼头鱼脑的沙德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他的知识和阅历都不足以令他告诉自己一个答案,而且很快他就开始觉得外面的云朵长得像一只趴着的毛毛虫,所以开始走神了,又全心全意观察起云朵来。
如果阿扎尔在旁边的话,他就可以指着告诉他了,阿扎尔一定会哈哈大笑的。
沙德已经知道了别人不会。
芒特会笑着看他、然后亲吻他,幸福地说你最可爱了,但芒特不会哈哈大笑的。哈弗茨会满脸迷茫,过一会儿问他有没有长得像小驴子一样的,他想要拍;维尔纳睡得特别死,从“看”这一步就不会成功,就算在他脸上画画他也不会醒……总之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反应。
在切尔西的几年,特别是球队跌宕起伏,他又做了队长后,沙德更深入地与大家熟悉起来了,而不再是回想记忆时,总是只能想到自己一个人被欺负或被保护,被握着手懵懵懂懂地带去各种地方,这让他感觉很好。
承担责任也许是辛苦的,但带给他更多的是幸福。
不过因为他在想阿扎尔,所以这种幸福里第一次冒出了很多酸楚。
每个人都很好,但每个人也都不是阿扎尔啊。
他们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
也许这就是大家说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沙德决定要去面对它。想不明白也没关系,感觉难过也没关系,他会面对它们,就像戴上队长袖标一样。
这一次他决定要和阿扎尔好好说话。
阿扎尔在赛前做了最后一次挣扎,拍了片子问医生自己真的不可能上场吗?
他的医生都无语了,看着他躺在长椅上,眼眶红红双手放在肚子上的样子,话刚要出口又吞了回去,换成了更温和的台词:“埃登,给你下诊断书的时候我就说明白了,不到赛季末是不可能上场的。再说了,能上场也不意味着你好了,你的脚踝……”
“我知道,我知道。”阿扎尔反而笑了起来,爬着坐起来,叹了口气:“哎,我就是痴心妄想。”
“……也不是这样的。康复总是很不容易,是非常痛苦的,我不像媒体,我能理解你。”医生摘掉眼镜,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但你得努力坚持,控制饮食,加强康复——”
“我的脚还能好吗?”阿扎尔打断她:“不是彻底长不好了吗。”
“没有运动员是彻底完好的,很多人都和你一样,是带着骨板和钢钉踢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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