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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黑着灯,蒋南晖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水杯。夜色漫进屋内,逐渐将他严丝合缝地包围,沉寂良久,蒋南晖习惯性去摸烟包,又在触及之后缓缓收回了手。
他似乎正在形成一种意识——只要碰到烟包,就会想起岑寒落,想起他的那句「回家以后不可以再抽烟」。
蒋南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岑寒落,那就一定要做到。
“奥特曼会监督你的。”
手背压住上扬的嘴角,蒋南晖回忆着今晚发生的种种,不自觉地笑了很久。岑寒落最后讲的那番话在他耳中不停回转,拇指摩挲杯口,蒋南晖凝视着被自己蹭花的玻璃杯,脑海里不再只有关于沈溪珂的过去,他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或许是受岑寒落朋友圈那些家庭照片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开导——总之都与岑寒落有关,蒋南晖放下水杯,取出手机点开拨号键盘,他能背出家里的电话,能背出父母的手机号,他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话作为阔别多年的开场白。
尽管这通电话迟迟没有拨出去,但是这一晚,蒋南晖在成长。他的心态已经变了,他能意识到自己应该去珍惜和在乎的是什么,而不是一味地沉陷在失去和负面情绪中,虚度时光。
也可以说,岑寒落回国的目的算是初步实现了。与其迅速跟蒋南晖发展成为情侣,牵手、接吻、拥抱、相爱,肢/体/接/触也许能够暂时催眠和麻痹痛苦,疗愈情伤。
但都不如陪伴着对方成长,陪伴着他变得更加成熟,这才是岑寒落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
每个人的成长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得到、失去,甚至,失去才是常态。每一个新阶段都会有旧人离开,因此长情的人,总是容易受伤。
第二天是周六,蒋南晖没定闹钟,醒来时瞅了眼表,呆住了。他从昨晚十一点一直睡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半,自三月初以来终于完整地睡了个好觉,蒋南晖感受了一下,此刻体力充沛得几乎能跑完一整趟马拉松。
最难得的是,一夜无梦。
有多少次被梦魇缠身,醒来时想要发泄一场,蒋南晖不断在隐忍和压抑不好的情绪。
无论是白天面对外人还是深夜独处,他都尽量让自己保持「正常」。
但噩梦总能找上他,过去总在摧垮他,所以当蒋南晖发现一整晚他都没有梦到任何画面,睡醒后竟然有种「周末可以赖床」的愉悦感,这令他非常意外。
今天有太阳吗?奥特曼是不是在发光?蒋南晖掀开空调被迈下床,步履轻松地走到窗边,却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
窗外是扬沙天气,漫天昏黄,狂风怒吼。
奥特曼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口站着一个人。
岑寒落昨晚难得下定决心,换了套床单枕罩,连同浴巾一起丢进洗衣机,天知道让他洗个东西有多困难。洗完他嫌阳台太小,摆不开,于是一股脑全都晾到窗台外面的晾衣架上,打算利用白天的时间多晒会儿太阳杀螨除菌。
狂风大作,岑寒落伸手够着衣架,按住了床单,眼瞅着枕罩要飞走了。他又去按枕罩,眼瞅着浴巾要飞走了,岑寒落唇角下撇,不高兴地嘟囔一句:“造孽啊……”
蒋南晖从卧室换到客厅,这样能看得更清楚。岑寒落的样子既狼狈又好笑,被风吹乱的头发带着一点青涩和可爱,蒋南晖没发觉自己在笑,只是笑了没几分钟,手机响起铃声。
蒋南晖低下头,打来语音的人居然是岑寒落。他慌忙滑屏接听,望向对楼:“喂?”
岑寒落的声音被风声埋没:“看够了吗。”
“什么?”五指压在窗户上,蒋南晖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岑寒落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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